但,她的恩人处境并不好,一直没有消息,詹长宁站在窗户旁,寒风吹过,他却没躲开。
房门吱呀一声响了,是侍从回来,小声禀告道:“烈儿睡下了,二爷,您身上有伤,也早点休息吧。”
詹长宁没动,依旧背过手看着外面的天,眸子里映出漆黑的夜。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侍从看着二爷的背影,心道这是担心阿烟姑娘所以睡不着。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啊,官府没人,只能等秦王找人。
说起秦王,侍从又看向詹长宁。也不知秦王发什么疯,竟然和二爷要人。
二爷绑架阿烟姑娘做什么?这不是瞎扯淡吗?
说起来,他家二爷很关心阿烟的安危,站在这吹冷风吹许久了。
“二爷,您休息吧,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阿烟姑娘。”
詹长宁没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勾手将窗子合上,说了句:“安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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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齐誉的面色越发的沉,胡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地上爬来爬去逐渐要僵硬的小蛇:“王爷,现在冬日正是蛇冬眠的时候,大将军大概脑子糊涂。”
“人回来了吗?”
胡岩摇头:“配药还得一会,不过应当快了。”
话音刚落,郝仁急速的跑了过来,手心里是一个瓷瓶:“王爷,府医准备了三粒,说让您吃一粒,若是不行再各隔一炷香吃第二粒,总之不能一起吃,怕……”
“王爷!”
“王爷!”
郝仁的话还没说完,这头齐誉已经拿过瓷瓶,直接仰头将三粒药全部都吞了下去。
胡岩急死了:“府医也冬眠?没长脑子!”
郝仁愣住,眼看着秦王的面色渐渐不对:“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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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地上闭着眼的少女在梦里叫人,她像是陷入了沼泽里,越挣扎,那些湿腻的东西就将她裹的越紧,她要死了。
临死前,看见一身玄色劲装的男人飞奔而来,和初见时的装扮一样,他手上甚至拿着那把熟悉的匕首。
可是,来不及了,阿烟只来得及叫他一声王爷。
再然后,阿烟猛的惊醒,光洁的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将碎发打湿贴在脸上。耳坠子不知何时掉了一个,脸颊上沾了一片灰尘,被汗水一浸,形成灰色的汗往下淌。
狼狈不堪的阿烟重重的喘了口气。
“哎哎,人醒了,赶紧。”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阿烟朝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屋里好像好几个人,而她身侧竟然是画儿。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阿烟的嘴就被绑住,暗色里看不见那人的脸,只听他道:“你最好老实一些,免得遭罪。”
手脚被困住,甚至因为她们逃了一次,这次绑的更紧。阿烟动了动,她已经没力气了,甚至连挣扎都无法做到。
抬眼看向画儿,就见小孩脸色惨白,若不是胸脯有微微的起伏,阿烟甚至以为她死了。
视线往下,阿烟看见小孩唇角有暗色,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看,明白那是什么之后心里一颤。
那是血。
明明她将画儿推出去了,难道是被人抓住了吗?阿烟眼睛发酸,看着瘦弱的小孩,心里生出一股绝望。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如果有其他人跑出去了,此时官府那边该有动静了才是。
画儿没能出去,那齐誉就不会知道她被人绑架了,更加不会来救她。
出事之后,她满脑子都是齐誉快来,他是她精神上的依仗,是她唯一能出去的念想。
可是现在……阿烟垂下眼帘,彻底不挣扎了。
屋里几个看守之人小声说着什么,阿烟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和想法。
她该这样就范吗?可是现在她没什么办法。
会被卖到哪里去?说不定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越想,阿烟越紧张,她觉得眼前的事物在不停的晃,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交叉着折磨人。
齐誉啊,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俩人相处时温馨的画面。
随着眼泪涌出,视线越发的模糊了,所以她看不清门口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吵闹声,再然后,就有熟悉的冷香袭来。
当她被扶起来看见男人脸的时候,阿烟还以为是做梦。
“齐誉。”阿烟颤声喊人。
“别怕,”他用衣袖擦她额头上的薄汗,轻声道:“我们这就回家。”
身上的绳子全部被解开,齐誉将她抱起来,用自己的衣裳将人裹的严实,直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