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长宁走在阿烟身侧,时不时的提醒她小心脚下的台阶。上了马车后,阿烟心不在焉,掀开帘子往外看。
“怎么了?”詹长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伸手将帘子放下,关切道:“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长宁,我有点事情,就在前面的路口下车,还请你帮忙照顾烈儿,我说不定要晚些回去。”
詹长宁道:“天色晚了,你要去哪我可以先送你过去。”
“没关系,我自己走过去就好。”
俩人说话间已经到地方了,阿烟利落的下车,连头都没回,就那样消失在詹长宁的视野里。
“二爷,她去哪?”
月上高梢,马车上悬挂着的灯笼带来昏黄的光亮,将詹长宁的侧脸隐在暗色里,另外一侧则是晦涩难辨。
月亮洒下清亮的银光,阿烟踏着寂静的月光往前走。已经到了入睡的时辰,四周寂静,只偶尔有狗吠声。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最后提着裙摆小跑。寒风从耳边吹过,将少女的发鬓吹乱,但她什么都顾不上,脚步不停。
到达地方后,阿烟抚着胸口喘气,门口侍卫将她拦住,还是郝仁出面,带着阿烟往里去。
“王爷怎么样?”她焦急的问道。
那时候安王拽着她往假山里面走,是齐誉出现救走了她,但阿烟发现他状态不对,问他怎么了他却不说。
阿烟猜测是同心蛊反噬,可是按理说不应该,毕竟才下蛊没多久。
宴席上她就心不在焉,索性跑来看看他。
“不太好,”郝仁摇头,道:“大夫说中了什么催情散,已经喝了药,但效果不尽人意。”
“什么催情散?”
“你不知道?”
路上郝仁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阿烟想到后来宴席上皇后的异色,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皇后他们要害王爷?”
郝仁点头:“反正没安好心,幸亏王爷离开那间房后做了布置,这把火才不会烧到他身上。”
阿烟蹙着眉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郝仁叹气:“阿烟姑娘,你见的还是太少了,你若是知道王爷年少时过的什么日子,怕是……”
“郝仁!瞎说什么!”
胡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训斥了郝仁。阿烟见到他立刻问道:“那个宫女呢?”
说的就是陪着她去净手的宫女,当时安王要拽她走,宫女还出言解围来着。
胡岩叹气,若是按照他的意思直接将那宫女解决了便是,免得留下麻烦,但是王爷不让。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眼前的阿烟姑娘。
“她没事,阿烟姑娘,你来这是……”
“看望王爷,他如何了?在宫里我就发现他不对劲了。”
说着要往秦王住处走,被胡岩拦住。“阿烟姑娘,我想王爷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我也不行?”阿烟蹙眉道:“他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我说不定能帮助他。”
“但,王爷不让任何人进去。”
胡岩为难,阿烟则是越过他往里走,道:“他不让的时候多了,我哪次没进房里?”
胡岩:……
说的好有道理啊!而且王爷不会罚阿烟姑娘,也就是说,她可以进去!甚至能帮助王爷!
胡岩没拦阿烟,还假模假样的大喊:“哎呀,阿烟姑娘,你别进啊,哎呀,我拦不住啊!”
这头喊声落下,那头阿烟已经进房里了,胡岩收声回头,就见郝仁一脸怪异的看他。
“看什么看?”胡岩变了嘴脸切了一声,“还不赶紧去准备热水?还有阿烟姑娘喜欢的牛乳茶以及糕点,在宫宴上肯定没吃饱。”
外头的吵闹声被门板隔住,屋里没点亮,阿烟迈着小步往里走,“王爷?”
喊了几声没人应,途中碰到凳子,磕的腿疼。她嘶了一声停下来,伸手揉伤处,好一会才觉得没那么疼了。
阿烟弯腰借着凳子去摸桌子,想着桌子上有烛台,点上亮就好了。只是她刚摸到火折子,腰间就横了一条手臂,将她往后带。
熟悉的香气袭来,阿烟没挣扎,就像是在宫里被他带走时那样,安静的随着他。
很快背后就贴上坚.硬胸膛,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两只胳膊像是藤蔓似的将阿烟裹住。再然后,他将脑袋放在她的肩头。
如果不是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过快的心跳声,阿烟甚至会觉得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