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吗?他抿着唇,不着痕迹的离她更近一些。
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想来各个商队的人都发现不对且正在采取措施,胡岩等人早就接了命令,以阿烟姑娘的马车为中心,全方面保护,再分出一半的人手去保护南疆的商人们。
胡岩本来是在看野兽嚎叫的方向,但是他转头看向另一方,就见风雪里走来一个人——是詹长宁。
刺骨的寒风吹的人眼睛睁不开,詹长宁裹紧身上的大氅,弯腰朝着这边走。幸好两辆马车距离不远,很快詹长宁就走了过来,同时发现胡岩等人。
“秦王殿下为何在此?”詹长宁视线扫过车帘,话却是对守在车门处的胡岩说的。
胡岩是粗人,他才不管那么多,当即反问道:“詹公子又为何在此?”
风雪大加之野兽嚎叫,俩人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大,所以在车厢里的齐誉听的清清楚楚,他看向小姑娘,就见她没什么表情,应该是没听见。
“我来看阿烟,她带着孩子多有不便。”
胡岩立刻回答道:“劳詹公子挂心了,这里有我们,还请詹公子赶紧回车里,免得一会野兽来了来不及逃。”
詹长宁没动,朝着车厢喊道:“阿烟,你还好吗?”
本以为听见他说话她起码会回个话,却不想车帘半响都没动。
胡岩嘿嘿笑,心想:阿烟姑娘做的好!
但他面上不显,做出请的手势:“詹公子,请回吧。”
无法,詹长宁只能原路返回。胡岩哼哼道:“想保护人早来啊,还是没放在心上。”
如果当真将阿烟放在心里,就该像是他家王爷似的,立刻飞驰而来。
过了一刻钟左右,外面的声音歇了,胡岩敲了几下车厢,过了会才掀开帘子,禀告道:“三哥,火堆升起来狼群退了,有几个袭击的也被驱赶走了,没动手,怕这群畜生记仇。”
这时车里的李烈儿扛不住睡着了,齐誉也早就松开手,阿烟好奇的问胡岩:“狼会记仇吗?”
胡岩点头:“当然。”
随后他眼里带着回忆,道:“有一年进山里碰了狼,有人杀死一只,结果那些狼群和我们不死不休,还好有三哥主动引开狼群让我们走了,为此后背落了不少伤。”
“胡岩,”齐誉淡淡的扫他一眼,“事情做完了?”
警告的意味浓重,胡岩摸摸脑袋:“没做完,没做完,我这就去。”
车帘又合上了,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阿烟搓了搓手,拉过自己的被子给俩人盖在腿上。
齐誉低头看了一眼,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
男女共同盖一床被子……
他抿着唇,作势就要将被子掀开。
“你干什么,冷。”阿烟按住他的手背,道:“车里的炭熄了,只能靠被子取暖,不盖被腿会冻麻,尤其你坐在车厢门口,有冷风吹进来。”
她说着,还侧身伏在他膝盖上,细心的将被子掩在他腿边:“这样就不冷了。”
齐誉低垂眼眸就能看见少女凌乱的头发。
毕竟是在睡梦中被惊醒,她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王爷,你为什么要引开狼群?”
阿烟觉得齐誉很怪,自打认识他起,她就觉得他似乎不怕疼不怕死。可是他贵为大历的皇子,当朝的秦王,又为何如此?很多事情交给属下办就好了,他怎么能以身犯险?
难道他就不怕出事吗?
想起他身上的那些伤疤,这种怪异感更加明显,有种……
有种他好像就是不畏生死的感觉。
或者说,他没将生死放在心上。
“没什么,”他声音有些低,阿烟见此也不好再问了。“外面风雪大,王爷你穿的少,等会胡岩来让他拿件厚衣裳再走。”
男人身上只穿着锦袍,之前那件玄色大氅不知哪里去了。
难道是来的急?
这么一会阿烟心思百转,想了许多种可能,最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
“嗯。”他回了一句。
因为旁边躺着李烈,阿烟怕挤到孩子,所以抬起身子往齐誉的方向挪了挪,俩人被子下的腿就挨在一起,意外的很暖和。
阿烟没觉得有什么,齐誉却是浓眉动了动。
没过多久,外面已经处理好了,齐誉起身离开。阿烟看着车帘归于平静,却半点困意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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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夜里狼群的事情,车队的速度快了不少,夜里也尽量宿在城里,就算附近没有村落只能住在野外,也都会安排好人手,还用油布做了火把,保证一晚上都能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