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问题?”那妇人上下打量阿烟,见她花容月貌,身姿窈窕,心里升起嫉妒,嘴上越发的口无遮拦。
“卖破烂玩意还敢说没问题,你看我的脸,全都毁容了!今天必须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官府见!”
有没买过香膏的客人也跟着附和:“东西卖那么贵还不好,真没良心。”
“无奸不商啊。”
“瞧着小姑娘长的人模狗样,竟然干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骂声汇聚在一起,让阿烟有些不适,后头的翠红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刻悄声嘱咐柳绿:“赶紧跑回去找王爷!”
柳绿重重点头,如泥鳅似的钻出人群跑远了。
“各位,”阿烟抠着手心强壮镇定,道:“此事还未有结论,还望各位嘴下留情。这位大姐,你说脸上是因为我们家的香膏,请问香膏现在在何处?”
后头管账的妇人凑过来小声提醒阿烟道:“东家,说不定是同行眼红我们,所以来找茬。”
阿烟点头,表示知道了,还侧头对她说了什么。
“当然有证据,这就是我昨日买的香膏!”那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阿烟认出正是自己店铺里五十文一盒的。
妇人打开盒子,里面有使用过的痕迹,她手晃了晃让众人看清。
“我昨晚睡前抹脸上了,谁成想早上起来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妇人最后转向阿烟,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我今天来就是要个说法!”
阿烟伸手道:“劳烦你将东西给我,我看看。”
妇人不肯,立刻缩手回去警惕道:“谁知道你想耍什么心眼?”
阿烟无奈:“你一早赶到我铺子门口,不是进店铺里找我,而是选在门口大肆张扬,不就是为了造势吗?但是,我坚信我的东西没问题,在场的人也帮我做个见证。”
人群里有买过阿烟铺子里香膏的,于是说了句公道话:“掌柜的,我用着没什么问题。”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合着红疹子没长你脸上!”那妇人撒泼,附近的人越聚越多,对着阿烟指指点点。
随着日头升起,阿烟额头上冒了细汗,这样场面她未曾见过。转念一想,在村子里被众人逼着都没事,现在算什么?阿烟镇定下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事实如何,要请人说话。”
妇人直觉不好:“你什么意思?”
阿烟视线转向一旁,店里的人带着一位老者。“东家,这位是大夫。”
阿烟点头,环视一圈介绍道:“这位是大夫,请大夫看看大姐脸上的红疹到底如何,顺道再看看她手里的香膏是否有问题。”
妇人眼神闪躲了一下,没想到阿烟会突然叫大夫过来。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大夫看诊。不出阿烟所料,大夫看后道:“香膏没问题,至于你脸上的红疹,应当是吃什么东西导致,昨晚吃什么了?”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
“你不是说用香膏所致吗?”
“是啊,看来她就是想讹人。”
方才都还站在妇人这边,这会就全都指责她。百姓们如此好煽动,阿烟不由得觉得悲哀。就像是在村里似的,也不知谁说了一句她家有宝藏,众人就都信了。
“你们别听她胡说!”妇人明显情绪激动起来,指着阿烟的鼻子道:“你们不知道吧,她是南疆人!”
这一声喊,犹如平地炸雷,顿时引起百姓轰动。
“什么?她竟然是南疆人。”
“天呐,我害怕,她不会给我下蛊了吧?”
鄙夷、惧怕、好奇等各种眼神交汇在一起,像是一把剑似的往阿烟身上刺。
“我是南疆人,可是我不会害人。”阿烟承认道:“而且这件事和我是哪里人没关系,大夫已经说了我的香膏没问题,这位大姐脸上的疹子也和云香阁没关系。”
她解释完后,有人小声嘀咕着:“可是,你是南疆人不是大历人啊。”
妇人附和道:“对啊,所谓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谁知道你往香膏里面下了什么,说不定想要控制我们!”
越说越离谱,翠红上前和她理论,铺子里另外的两个妇人也七嘴八舌的解释,可是众人的声音交叉在一起,让阿烟觉得眼前都有些晃了。
有的人面容丑恶,有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害怕的退后两步,不明白自己身为南疆人出现在大历,难道这就是罪吗?
那妇人见她后退以为她想跑,上前探手就要揪住阿烟的衣襟。谁成想手腕一痛,妇人哀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