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唐丝丝好像懂了一些。“还是不去了,我们回家等爹爹吧,他最喜欢吃豆腐白菜汤了,炖好后回家等他,好不好呀?”
春雨笑着摸小姑娘的发鬓:“好,再切一条肉回去,放点肉片才香。”
之前在侯府养着,顿顿都有肉,春雨怕小姑娘不适应,而且现在手头宽裕,割肉也割的起。
以前在镇子上唐大勇是屠户,自然不缺肉,那时候唐丝丝还净挑瘦的吃。后来去村子里,一年到头也就买那么一次,熬点猪油留着炒菜,油炸给唐丝丝当零嘴。
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春雨索性切了两条排骨,用草绳系好扔在篮子里。
“还有想吃的吗?”春雨问唐丝丝。
“……没有啦,等爹爹回来我们就吃饭!”
春雨又买了些调料,侯府的人给准备了米面粮油,这些倒是不用买。
唐丝丝一只手抓着糖葫芦吃的认真,春雨侧头看她,笑着道:“手冷吗?”
大概是因为吃了美食,嘴里酸酸甜甜,唐丝丝还真没觉得冷,不过吃两个就觉得酸了,举着糖葫芦跟在春雨身后。
他们所住的宅院算是好地段,附近住的也多是富贵,光是从邻居的衣着上就能看出来,大家生活不错。
也正是如此,所以春雨一眼就瞧见站在路口,披着褐色披风的钱氏,还有旁边穿着短打的钱老疤。
“姑娘,快过来。”春雨一把拽住唐丝丝,俩人立刻转身拐到一旁的巷子里。
“是他们!”唐丝丝也瞧见了,压低了声音瞪圆了眼睛。
“爹爹不是说他们不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早上唐大勇确实告诉春雨他和钱氏没瓜葛了,但……春雨思量,应当是钱氏不甘心。
也是,唐大勇如今立了功,比之前在镇子上当屠户更厉害,钱氏怎么可能甘心?
春雨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于是想了想,带着唐丝丝饶了一大圈,从后面的巷子走,开了小门进去,轻手轻脚的,保证外面听不见声音。
俩人悄声进温暖的室内,春雨将炭火拨弄一下,小声的道:“没事,我们在屋里外面也不知道的,就是小声一些。”
唐丝丝乖巧点头,咬糖葫芦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天寒地冻。
钱老疤冻的手脚发麻,问钱氏道:“大姐,他们不会跑路了吧?”
等了许久,钱氏腿脚都要没知觉了,再这么等下去,非得冻伤不可。
钱氏咬咬牙:“我们回去,反正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暖和点再来。”
“好咧!”钱老疤牙齿打颤,往前走的时候腿不听使唤,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俩人走后没多久,唐大勇就从皇宫里出来了。
领路的宫人笑着说恭喜,高大的糙汉子双手抱拳,说了声谢谢。
等人走远了,宫人们掐着尖细的嗓音议论:“真是命好啊!”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村野屠户,从军才两年多,回京之后就见到皇帝了呢?而且唐大勇言辞真诚,脸上的疤痕就是他的战绩,龙颜大悦之后,直接赏了个小官。
“芝麻小官罢了。”有另外的宫人道。
“你懂什么,他一个屠户一辈子都当不上官,如今可谓是鲤鱼跃龙门咯!”
唐大勇在宫门外等了一会,不远处永安侯府的马夫瞧见,恭敬的过来请他先上车。
“不了,等侯爷出来。”唐大勇是莽夫没错,头脑也简单,得了官职后高兴归高兴,他没忘了正事,站在冷风里正好思考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永安侯才出来,而唐大勇粗粗的眉毛上都落霜了。
“怎么不先上车?”永安侯快步而来,俩人一先一后的上了车,唐大勇搓了搓冻僵的手,马车缓缓行驶,压过积雪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唐大勇觑着永安侯的脸色,见他面色红润,应当是和皇帝相谈甚欢,此时提起最好。
“侯爷,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有什么事直说便好,”永安侯刚从皇帝那得了甜头,正在兴头上。
赶车的车夫隐约听见了什么,他稍稍侧头,风声小了一些,透过厚重的车帘,听见什么退婚。
片刻后,就有永安侯的声音传出来。
“婚事照旧。”
“多谢侯爷,但属下仔细想过,小女与世子二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脾气秉性,都着实不匹配,况且小女年岁还小,属下想多留几年。”
短短几句话,说的明明白白。
永安侯哪里不知唐大勇的意思,当即叹气道:“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