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路过祁渥雪时,柳华忍不住微微偏头看过去,李沁词则拿团扇遮住自己脸上失控的表情,狠狠用眼神警告柳华道:“老公,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我爸妈都看着呢。”
明明是盛大的婚礼场地,可仪式却被一再精简。
甚至将宣读结婚誓词的仪式放在流程最前,一切显得格外不合理。
李沁词抢先接过话筒,几乎是盯着柳华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动情宣读。
讲述的基本是他们在德国留学时,于一次留学生舞会上一见钟情,再到今时今日结为夫妻的事情。
校园到婚纱的纯挚爱情,一时间不知收了台下多少女孩感动的泪。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都要感动了。”褚言冷冷嘲道。
再看台上,柳华脸上始终保持着麻木的表情,很是无动于衷。
全程,就像一个旁观者,看李沁词自我感动的演绎一场独角戏,
待到李沁词读完誓词,他才终于有了反应,直接不客气地夺过话筒,面向台下。
但就在柳华念完开场白,开始讲述自己是如何和“爱人”相知相爱时,李沁词脸色掩藏不住的突变。
连同林逾静都察觉到,祁渥雪的手在颤抖。
她贴近祁渥雪,问道:“师姐,怎么了?”
祁渥雪的脸上,是柳华深情的目光,她眼眶微微泛红,回道:“他讲的,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林逾静不由惊讶,看向台上。
柳华读誓词,比李沁词还要动情。红了眼眶,话音更是哽咽,说到最后还甩开李沁词抓着他的手,慢慢走上T台原路折返,“今天,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叔伯长辈,于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李沁词小姐的婚礼...”
“和,我的澄清会。”
此话一出,台下立刻掀起一阵轩然。
“什么意思?”
“这个新郎,是疯了吗?”
柳华站定至祁渥雪身侧的位置,高声道:“从始至终,我都不愿意娶李沁词小姐,是李小姐拿我木卯科技的科研团队做要挟。真没想到,我能见到现代匪女。”
“而我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初恋,被她造谣诽谤,成了八卦传闻中的第三者。”柳华跳下T台,追光灯也洒在他和祁渥雪头顶,“今天,还请大家做个见证。我爱的人,叫祁渥雪,她是我的初恋,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我对她从无改变过心意。”
说完,柳华将自己礼服上佩戴着的新郎胸花一把扯掉,回头直视着李沁词说道:“李小姐,我不是你粉色卧室里的芭比娃娃,你的变态占有欲游戏,我不陪你玩了。”
柳华复又转身,从腰间束封里掏出一枚钻戒,单膝跪在祁渥雪面前,问道:“小雪,经历种种,我才知道这些年自己有多懦弱,又给你造成了怎样的伤害。现在,我迷途知返,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祁渥雪看着他,耳边却是礼堂内各种各样的声音,她快要被淹没了。
“柳华。”祁渥雪抿了抿唇,在万众期待中,回道:“我不愿意。”
言尽,她起身,阔步离开礼堂大厅。
莫说宾客们慌了,李沁词一个人站在台上,已像是失去意识的木头。
而陈京澍和褚言相视一笑,相互举杯,抿了口香槟。
一场满城皆知的豪门婚礼闹剧,一时间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只是,新娘名誉扫地,新郎也未挽回爱人的心,初恋当场拒婚扬长而去。
而,赢家是谁,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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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直等到一周左右,才小心翼翼对着祁渥雪提及此事。
“师姐,柳总天天来找你求原谅。你真的不考虑原谅他,重新开始?”
祁渥雪略显失神,先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看到他第一次为了我说不,我还是很感动的。可我没办法立刻将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一下释怀。”
林逾静回忆,“我第一次见柳总,对他的印象就是,比女孩还漂亮。就是性子有点软,真是没想到,他会在婚礼上...”
祁渥雪突然想到什么,看着林逾静说道:“柳华突然硬气拒绝,并不是他性格变了。而是,他告诉我,陈总和他们柳家的木卯科技签了终身合约。”
“并且,不是以JING资本,而是华仁系。陈镇风老爷子,亲自签名盖章,和柳华合照公示。他才有了无视李沁词威胁,当场翻脸掀桌的底气。”
这还是林逾静第一次听说前因后果,不由震惊到无言。
“静静,我想了很久。与其说是柳华突然勇敢起来,不如说是陈总在对你缺失的安全感的一种回应。”祁渥雪说道:“他才是那个和壹京那群权贵子弟不同的人,敢于无视规则,只要他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