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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陈琮林接下此案,案件进展得并不算十分顺利。
单是走访学校,约见柳妍大学室友,都遭遇到了很多阻拦。
高家还暗里动用不少关系,本答应出庭的证人只一晚就立刻改变口供。
律所的官网,每天都能收到无数质疑陈琮林的留言。
阳历新年后,还有一家企业点名找陈琮林,委托她担任私募股权投资专项律师。
明知她是新人律所,却给出了比业界资深大律还要高出20%的委托费,唯一要求就是要她推掉手上一切工作,专服务于他们一家,直至融资结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冲着柳妍案而来。
网络一时间再度传出各式各样的风言风语。
就连律所老板,看着超高委托金,都有了动摇的想法。
陈琮林结束晚班后,直接注册了个人微博账号。
直截了当发表声明,自己并不缺那份高额委托金,但从小的教育环境告诉她,要时时刻刻做一个有良知的人。
且她之所以踏入律师这个行业,初心本就是为了弱势女性群体发言。
一时间,各大营销号纷纷转载。
华仁集团更是当仁不让地为自家大小姐撑腰。
紧接着,京市大大小小的企业也都接力转发,连沪上黎氏、尚氏资本都为之喊话。
柳妍一案,本是绝望又无助的,甚至早早被标注上无疾而终的结局。
毕竟一个是无权无势的女大学生,一个则是京地高官。
因为柳妍案在网上最火,所以早前高家还散布了不少柳妍私生活混乱的消息。
高耀被塑造成纯情官二代,柳妍接近他,是冲着他高管子弟的身份。
现下风声扭转,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一直保持沉默的音乐学院,也终于为自己学校的学生发声,要求凶手还受害者一个说法。
一切的一切,好似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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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京入春后,气温回升缓慢。
陈琮林难得重感冒,不得已请假两天。
可就在她休息的第二天上午,接到了同事电话。
“你快来!高家又搞幺蛾子。”
高丰眼看马上开庭,也找到了律所,点名要张子行来做高耀的辩护律师。
众所周知,律所是不可以同时接下被告、原告两份委托。
现下来看,高丰就是看准了这点,既然说不通陈琮林,就想要攻克张子行。
陈琮林虽相信张子行不会答应高丰,可还是顶着已烧了两天不退的低烧冲到律所。
如果说高丰对陈京澍还有些许忌惮,但面对张子行,就更像是赤裸裸的威胁。
张子行为人低调,从没有公开聊过自己的家庭条件。
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普通富裕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顶多是个小城高知。
所以高丰面对张子行,一副伪善面孔道:“你和陈律师不同,她有家族作为撑腰,可你如果能帮我,你就是高家的救命恩人。小伙子,你的前途一定会无限光明。”
张子行端着杯茶水,脸上是超脱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为什么是我呢?”
“陈律师是你带出来的师妹,我相信你绝对能赢下她。”
张子行摸着他左手小指上的家族徽章戒指,挑眉回道:“那恐怕就要让高局失望了。我已经决定做陈律的助手律师,一起为柳妍做委托代理人。”
高丰拍案而起,恨不得指着张子行鼻子骂吃软饭的小白脸,“你真以为处处舔着大小姐,就能做陈家的女婿。痴心妄想。”
看着平时在政界叱咤风云的高官也有失态的一天,张子行却连多余表情都没有,直接拉开自己办公室门,“慢走不送。”
陈琮林面色苍白地站在办公室外,旁边还围着不少律所同事。
大家自然也听到了高丰的吼叫声。
“不是请病假了,怎么又来了?”张子行看到她虚弱站在外面,才终于有了情绪波动。
皱着眉拿起车钥匙,扶过她肩膀往电梯口去。
这么多年以来,张子行对她从来都非常绅士有礼。
不要说扶着她走路,连碰她的次数都很少。
有时过分的克己复礼,在小姑娘眼中,就是不喜欢。
所以陈琮林从不敢预设张子行喜欢她,生怕戳破心思后,让两人和两家人尴尬。
“听说高丰约见你,我就过来了。”踩着高跟鞋,陈琮林小腿都开始虚浮起来。
张子行轻叹口气,“你是觉得我会接下他的辩护委托?”
“不是。”
“大小姐,哥哥什么时候站到过你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