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启华边说边拿出一份笔录。
“还记得赵伟的母亲吗?”
余时年抬眸,接过笔录。
曹启华:“她今天下午来了警局,质问为什么赵伟现在昏迷不醒,也带过来一份最新的消息。”
余时年翻开笔录,目光扫过笔录最后的几个字,和附带的一份几年前的病例报告,恍然一顿。
“赵伟有精神分裂症。”曹启华说。
一切似乎回归了原点,这桩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案子,似乎已经解开了所有难以解释的迷雾。
“曹队,7.24袭击案的枪|支和炸|药来源追查到了。我们根据赵伟家人提供的信息,还有年初他的出行记录发现。他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跟朋友去过春城自驾游,枪|支就是那时候他去山里的农家吃饭的时候,私底下偷偷购买的土制改装枪。至于炸|药……是牛建平。”
“牛建平从十多岁开始就在各个工地和化工厂打转,他获取的硝铵炸|药来源很杂。有一部分是他听工地上的工友随口提了几句,去对方村里收的。据他工友交代,他们村之前是以炒制炸|药为生,后来虽然硝铵类物品被国家管控,但村里还是有一小撮人私藏了一部分。牛建平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找了购买来源。其中还包括他之前所待的化工厂,据悉发生过几起偷盗事件……”
“目前查到的方向,枪|支和炸|药的来源是由赵伟和牛建平提供。至于蒋志远,我们查到他把家里的宅基地和农田以五十年为期,转租给了同村一个种植户。购买|枪|支和炸|药的资金,应该就是蒋志远提供的……”
不过几天时间,去各地调查的警员陆续传来消息,案子逐渐明朗。调查三人通讯设备的人员也并未查到任何异样,只找到三人曾经的通话记录,和几条在X信约好线下叙旧的时间。
“等抓到牛建平,再把证据和牛建平的口供一整合,不出意外就可以结案了吧。”周宇和余时年一起从曹启华那出来,忍不住在一旁感叹,“你说,这案子算破得快还是慢?好还是烂?前一秒,有爆炸案,后一秒,没爆炸,人抓到了。再然后,人被看管起来了,哦豁,人又跑了……过山车都没这刺激……”
周宇絮絮叨叨念个不停,一旁的余时年揉了揉眉心,却又突然被对方一把抓住。
“师兄,你看!”
两人路过大厅,才走两步,周宇便指着门口道:“那不是昨天幸福小区那个死者的老婆邹瑶吗?唉,她过来了!”
晚上九点,邹瑶穿着拖鞋,虽然衣衫齐整,但不难看出她来得很着急。
“余警官,周警官。我,我……”邹瑶嘴都在发抖,她眼眶微红,胸口快速起伏着。
余时年见状,示意周宇去倒一杯水,问:“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但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余时年的安慰并没有用,反而因为他温和的声调,让邹瑶开口都带着浓厚的哭腔。
“余警官,你不是说我老公是因为剃须刀漏电爆炸意外身亡吗?”女人极力压抑着情绪,可当她手缓缓抬起,将口袋里的东西递出去时,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那为什么我今晚回家,他的剃须刀还好好放在家里?”
第21章 第 21 章(捉虫)
时隔一天, 余时年再次来到幸福小区。
晚上十点,天地漆黑如幕,路灯投下一缕昏黄。
邹瑶从警局出来话就没有断过:“他很爱干净, 平时家里的东西都是他在收拾。每次用完剃须刀他都会擦干净, 放在我梳妆台上的收纳盒里。就那种三层的……”她的手比划出形状,“你们见过的吧?上面放护肤品,下面两个抽屉。他的剃须刀就放在第一个抽屉里,从左到右……剃须刀、充电器,哦, 还有护理油……”
“哦,还有!他之前有次回来说,公司的领导骂他,还有, 他有个同事, 每次都把自己工位上的东西放到他工位上, 余警官,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
女人脚上的拖鞋十分有节奏地在水泥地面“啪嗒啪嗒”, 混着拖鞋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宛如手指甲盖划过黑板, 刺啦得让人心里躁郁发毛。邹瑶却好似没听见似的, 嘴巴一直输出个不停,瞪大着眼回忆可能暗害葛东人选的名单。
“还有他表哥!之前就说要把自己儿子过继给我们, 说是以后送到我家就能在蓉城读书了!对!一定是这样,葛东没了,房子就是他们的了……”
空荡荡的小区回荡着邹瑶刺耳的拖鞋声。周宇本来落后了余时年半步, 他耸了耸起了大半个鸡皮疙瘩的手臂,快走两步碰一碰余时年的手, 示意对方看向邹瑶,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