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婠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她看向余时年,问:“你是不是已经调查过宋则川了?他过往的经历并没有犯罪史?”
“是。”余时年的眸光有些深沉,眉头因为今天刚收到的消息不觉蹙成一团。
许婠从他的表情里品出点不好的意味。她心里一紧,果然,听见对方说道:“宋则川的生平很干净,除了他之前经营的公司在施工时出过一些意外,但事后已经走正常的法律程序进行调解赔偿。他本人在外的风评也不错,几乎没有任何污点。更别提什么犯罪史。最重要的是……”
余时年点开手机,拿出早上从国外那边收到的最新消息。
许婠接过手机,目光在扫到上面的内容时,眸光莫名一缩,她像是不敢相信般,确认道:“死了?宋则川和宋星移都死了?”
手机屏幕发出刺目的光,将上面截图的一则新闻衬得愈发清楚。新闻是英文的,但许婠还是能基本确定上面的内容,大致上是说一对华人父子在公共枪击案中不幸身亡。死亡地点也不是别处,正好是医院。
余时年抬了抬下颚:“上面的新闻我托曹队那边和国外警方联系过,身份确认是宋则川父子无疑。许婠,线索断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沉。许婠从震惊的情绪中抽离,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眼前就是门,然而当门一推开,晃眼看见的却是一堵墙。
“怎么会死了?”许婠喃喃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眸看向余时年:“你今天急着让我过来,就是想告诉我,我们的思路错了?还是想说别的?”
办公室外的天气阴沉沉的,窗户上啪嗒啪嗒地响起雨点捶打的声音。
“不是。”余时年把桌前的资料收起来,“我并不觉得我们之前的思路有误。相反,正如你刚才分析的,宋星移和宋则川两人都有对钱萌下手的理由。但现在两人早在出国后不久就死了,再结合之前覃安在那个国外组织的身份来看,如果我们的分析没错,依照那个组织的影响力。我想说的是,幕后的神秘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
余时年的话里,明显透露出并不相信宋星移两父子会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死亡的意思。然而国外那边对父子俩死亡的事言之凿凿。如果不是那边信息有误,那么也就证明,他们蒙蔽了国外的警察。
事情的进展似乎陷入了死局。
吃完早饭,余时年送许婠出来。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点一颗颗清晰地坠落,余时年抬头看了眼天色,转身道:“你先等一下,我去拿伞。”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许婠站在警局大厅门口,时不时看见疾步匆匆的警员来来往往,所有人都沉寂地忙碌着。直到门口传来几声凄哀的哭声,许婠循声看去,一眼便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似乎是那几个失踪孩子里面,其中一位的家属。
有警员听见动静快步走了出来,看见双眼通红的几名家属,开口问:“是任星的家属吧?你们跟我来……”
许婠不自觉追着几人的身影看去,身体也往大厅内移了移。
几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但距离太远,听不真切,隐约只能听见警员安抚的声音和悲戚的哭声。直至哭声渐大,夹杂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回忆,送来几个不真切的字符——
“宝贝……奥数的奖牌……”
“滴答——”女人的声音混着雨声坠落,像是在心脏上猛地敲了一下。
“你怎么了?”余时年在许婠肩上轻拍了下。
他手里拿着一把黑伞,“唰”的一下撑开:“我送你去坐车。”
许婠回过神来,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临到门口时,又看见几张熟悉的脸,是岳灵的家属,她之前调查苏白失踪的案子时,另外几位失踪者的家属她都见过。
许婠不自觉把视线落在几人身上,直到她和几人擦肩而过,余时年注意到她的目光,道:“今早上人墙里受害者的身份确认后,就联系了几位受害人的家属。”
“怎么没看见庄鹏飞和石晴雨的家属?”
许婠一问,余时年才想起来许婠家里那些英文血字的血迹来源,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他三两句解释清楚,许婠听完,抬眸挑了挑,倒也不是很意外。
既然石晴雨的家属前几天就得了通知,今天没来也并不奇怪。倒是庄鹏飞,虽然他是孤儿院的人,但许婠对孤儿院的庄梦院长印象不错,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对方,觉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