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转,手在余时年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一个大活人, 不可能凭空消失,更何况苏白年龄也不算小,就算真遇上危险,说不定也会给我们留下信息。”
“你说得对 。”余时年冷静下来。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黑夜像一张大网将人笼罩得喘不过气。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另一边,西林春天别墅。
在暴雨里疯了一整晚的覃安从浴室出来。
这是个令人兴奋的晚上,他耍了那些警察一道。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疾驰,释放了这些天他憋闷的火气,他当然知道那些警察会跟着他,事实上,他也没想过自己能甩掉他们。
疾驰、疯狂,再悄无声息地收到信息。
如他所料,那个人主动联系他了。
他想起路上那张被他碾碎的纸,上面写了他们下次见面的地方,而那些警察并不知道。
“谎言……真相……”他低低地笑出声。
额间的水珠随着笑声颤抖滴落,覃安整个人止不住地激动颤抖。
很快,他就能知道为什么。
……
余时年突然回城的消息,没有惊动曹启华。事实上,曹启华也没有精力顾及他。
覃安的疯狂,终于还是让他露出一丝马脚。那个穿着小黄鸭雨衣的电动车主,被人用五百块钱收买,要求就是给覃安传递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曹启华问。
电动车主摇头:“我不知道,就是给了我一张纸。”
“上面的内容你没看?”
“没看。”车主解释说,“他说会在附近盯着我,看了就会找我追回钱。”
曹启华吸了口气,追问:“给你钱和纸的人,你看清了吗?”
车主点头:“看清了,是个女人。”
“女人?”
这个答案出乎曹启华的预料。据他所知,Killer内部鲜少有女人的痕迹。他就这样顺着车主的线索查了下去。这一查,正如他所想,给钱给电动车主的女人,也只是其中的一环。
当他一层一层查下去,直至凌晨,查到第五个人时,同样收了钱的中年男人说:“我没看见他的脸,他坐在车里,窗户贴了防偷窥膜,给我钱的时候只伸出了半截手。是个男人,年纪应该没我大,手很光滑,出手又阔绰,虽然开的车不算好,但不像是干体力活的。”
曹启华问:“开的什么车?”
中年男人回答:“一辆黑色面包车,不算新,我也没看清牌子,反正感觉就几万块钱的样子。”
……
早上七点。
许婠和余时年赶到片区警局调监控。
余尘和张倩陪了程锦云一晚上,又不是最后接触苏白的人。陪着去警局也没用。反倒是程锦云,因为苏白突然失踪,急得进了医院,还需要余尘和张倩看顾。
这事儿自然落在了许婠和余时年身上。
片区的警察是余时年的熟人,名叫王浩。对方听说了苏白的事,皱眉问:“你外甥离开前没有任何异常吗?”
“没有。”余时年肯定道,又说,“虽然他之前有过偷偷出去上网的经历,但从来没有超过晚上十点。而且我问过之前他常去的那家网吧的老板,昨天他没去上网。”
苏白是个矛盾的个体,一边叛逆,一边又很好的掌握了叛逆的分寸。
王浩了解完情况,也没啰嗦。
他知道自己负责的片区,前段时间才丢了一个女孩儿,跟余时年的外甥一样,也是立德中学的。
“你说下位置,我查一下监控。”王浩当机立断。
许婠和余时年最后一次见到苏白的地方是立德中学校外。
中秋节的学校外,人不如往常多,平时卖资料和本子的店,人流量也少了一半。
校外的监控里,苏白买完资料,一如往常地往回家的地方走。
立德中学离苏白家不算远,只隔了三条街,中间有五个红绿灯。莅临市区的中学四处都是监控点,三人在监控器前,很容易就找到了苏白的踪迹。
两点十五分,苏白从学校到达小区楼下。
小区街道对面的监控,露出零零散散的行人,和缓慢顿步的苏白。
少年拿出手机,似乎在编辑短信。
余时年扫了眼监控的时间,两点十六分,正好是苏白给他发短信说到家的时间。
监控到这里,一切如常。
直到身旁许婠突然发出声音:“苏白给你的短信,一共有几句话。”
“一句。”余时年拿出手机,短信里,少年简洁明了地报平安。
——“表舅,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