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着嫣唇,她继续道:“至于其他问题,郁凇,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郁凇淡淡看她一眼,开口道:“没有。”
盛如馨心头一惊,面色有些着急,忍不住向他递眼色:“你有什么不得已之处,可以说出来。我们盛林绝不会不讲理,亏待那些对我们好的人。”
避开她焦急的目光,郁凇眼帘低垂,再次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刘军山冷嗤一声:“既然如此,郁总就只能接受董事会的处罚,离开盛林集团。”
郁凇站起身,微微低头向众人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道:“我接受处罚。”
说完他便从衣兜里拿出总裁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放到桌上,然后转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郁凇!”盛如馨站起身,叫了他一声。
郁凇脚步一顿,却没回头,迈着长腿走出会议室。
娇艳的脸庞苍白如雪,盛如馨定定站在那里,心里难受得揪作一团。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果。
哪怕降级撤职,哪怕打回原地,她怎么都没想到,郁凇会被逼着离开盛林。
看着会议室里那一张张带着窃喜、庆幸,或者幸灾乐祸的脸庞,越看越心烦。那一群蠢货,他们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
盛如馨冷了脸,丢下满屋子人,疾步匆匆向外走去。
她要去把郁凇追回来!
走廊外面,已经不见郁凇的身影。
盛如馨快步走到电梯口,只见电梯已经下到一楼。
郁凇今天是和她一起坐车来的,他自己没开车,所以他不可能去地下车库。
盛如馨坐着专用电梯下一楼,将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得噔噔响,终于在外面大街上追上郁凇。
“你别走!”盛如馨紧紧拉住郁凇的衣袖,红着眼角,“我不让你走!”
低头看着抓住他袖子的细白手指,郁凇默默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着她。
他的眸子黑漆漆的,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满大街的车水马龙。
她喘着粗气站在那里,眼角红通通的,里面蓄满泫然欲泣的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故意包庇霍青然,有意替他遮掩黑历史,做出假的风评报告。”郁凇看着她的眼睛,哑声道。
盛如馨连忙摇头,坚决道:“你没有,我不信!”
郁凇抬起袖子,将她的手拽下来:“我背着盛林,在外面自己开公司,瞒着所有人,偷偷单干。”
盛如馨连忙又抓住他,咕噜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肯定是误会!”
“你怎么知道是误会?”郁凇垂眸看着她,眼神冷冰冰的。
“我就是知道!”盛如馨紧咬着唇,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哪怕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哪怕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可她依旧坚定地认为,他肯定不会害她,不会对盛林不利,更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任何令父亲伤心的事。
“那你可能错了。”郁凇声音低沉又沙哑,一根根剥开她的手指,“我从来都是居心不良,图谋不轨,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我和火星传媒狼狈为奸,抢夺盛林的项目和资源。我还给你爸的茶里下安眠药,搞垮他的身体……我就是图谋你家的家产,想要盛林的股份,存心不轨去接近你,意图霸占整个盛家。”
“你没有!不可能!”盛如馨紧紧咬着嘴唇,倔强地摇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郁凇死死盯着她,眼神依旧冷得像冰,但是坚冰后面,却又仿佛有什么在三月的春风里慢慢融化。
良久,他伸出手,按住盛如馨的发顶,轻轻揉了几下。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亲昵和温柔。
盛如馨怔在那里,憋了许久的眼泪就那么突兀地掉下来。
快速抬手擦干净脸,她央求道:“你跟我回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郁凇漠然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前方的十字路口红了又绿,绿了又红,郁凇向她道别:“好好照顾盛伯伯。”
心底忽然间浮起一种巨大的恐慌,盛如馨不安道:“你要去哪?”
郁凇看着远处:“去外地吧。”
“那我呢?”盛如馨明晃晃地看着他,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质问道,“你把我放在哪儿?”
细黑的眼睫轻颤了下,郁凇定定看着她,眼底藏着汹涌的情绪。
见他久久不说话,盛如馨从满脸的期冀,变成疑问和自嘲:“所以……你根本没有想过我,是吗?我从来都不在你的计划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