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禾亲手下令处决的第一个叛徒,就是丁厚。
在冥主申屠逸的计谋被破坏后,丁厚的妄想落空了。
谢清禾拿他当叛徒审问。
冥主大势已去,丁厚承受不住刑讯,终于招供了。
丁厚罪行恶劣,前几日被处决。
从那之后,谢清禾就没笑过。
天香师姐:“丁厚杀了这么多兄弟,你做的是对的。”
谢清禾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她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
也知道自己正在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刑堂弟子,乃至刑堂副堂主。
只是,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咚咚咚。”
谢清禾扭头。
宫昔靠在门上,面容不善地说:“堂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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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厦长老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过问刑堂的事情了。
此刻,他面容冷酷,是与寻常不一样的威压。
“谢清禾,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踏入庄厦长老的大殿时,腰肢笔挺,身姿矫健。
谢清禾扎了一个马尾,马尾并不长,走路的时候长发甩起来,不显得跳脱,颇有些沉稳。
庄厦长老恍恍惚惚地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谢清禾的模样。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刑堂的外门弟子,干着扫撒的粗活,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身为掌门弟子的优秀。
当时的他内心断言,这不过是又一个没有未来的弟子。
没想到,谢清禾一步一步,竟然走到了今日。
谢清禾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忙的连口水都没喝,此刻吨吨吨开始牛饮。
“没做什么啊?我就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庄厦长老实在是无语了。
他将一张纸拍在桌子上:“这是你的命令?”
“刑堂一贯是将人压到刑堂之底,你为什么将他们都处决了?”
在这次清扫刑堂行动中,抓捕了不少人,也杀死了不少冥修。
后续审判结束,谢清禾直接按照规定,给出处决的决定。
而非压到刑堂之底。
谢清禾眨眼:“我是严格按照规定执行的。”
她掏出来一本刑堂执行手册。
纤细的手指翻开手册,指向其中一行:“喏,判处死刑之囚犯,应当立刻执行。”
庄厦长老捂住自己的额头。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刑堂默认的规定,都是要押入刑堂之底的,不管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人……”
谢清禾摇头:“我只认白纸黑字。”
庄厦长老:“……”
“行,我这就召开长老会,将规矩写在纸上。”
谢清禾点头:“自当遵守。”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清脆,却隐隐有些坚持。
庄厦长老有些迟疑了。
不杀死这些人,是因为要将这些犯人当做人祭,祭祀龙骨。
这些事情,属于绝密。
按理说,谢清禾成为副堂主之后,掌门应该会用上谢清禾。
可是,不知道沈御舟是怎么想的,竟然迟迟不肯用她。
庄厦长老摸不清形势,自然是不肯多说什么。
“你回去吧。”
谢清禾没动。
她认真看向庄厦长老,“我还有一事。”
谢清禾:“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肯将尸骨还给他们的家人,而要统一安葬在安息之地。”
安息之地,是谢清禾就任副堂主之后才能去的地方。
就像是她之前不能踏入灵石矿一样,安息之地,也不是能轻易踏入的。
丁厚有家人。
丁厚被处决后,他的家人们想要拿回丁厚的尸首。
但是被庄厦长老的人拦住了。
他们将丁厚的尸体,送往安息之地。
谢清禾不太明白。
她翻找了刑堂的书籍,找到了规则。
在刑堂的规定中,死去的弟子统一安置在安息之地。
而安息之地分为两个地方,一处是刑堂弟子所安息之地,一处是处决的犯人所在之地。
之前就有规定,但是被暂停了。
谢清禾若有所思:死亡归结于安息之地,这是写在章程里。
然而,后来的死刑犯,俱都押送到刑堂之底,这是没有写在章程里,是不成文的规定。
她看了章程的日期,是在建立宗门十多年后规定的。
随着启用刑堂之底,安息之地被暂停了。
掌门这些时日才重新开启了安息之地。
“每个人死后,都要留在安息之地。”
庄厦长老说:“这些是按照掌门的意思安排的,仅仅是重新合理规划而已。”
“今后不管是押入刑堂之底,还是处决送入安息之地,都不是你要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