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小太监照例来换香,笨手笨脚地碰倒了香炉,薛琅本就心烦,当即将手边的茶盏摔了,“滚。”
小太监被这一下子惊得魂都要飞了,慌忙跪下来,“陛下吩咐,这香是一定要换的。”
听见是闻景晔要换,薛琅更是气闷,“我让你滚!”
小太监只得退了出去。
用了午膳,往常的这会儿都要困得睁不开眼了,今日精神倒是足,只是身子还是沉,他便照例躺下午憩。
迷迷糊糊之际,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
“这药也喝了不少日子,到底何时见效。”
“陛下莫急,这男子生子,毕竟有违伦理天常,若不谨慎些,到时真有了皇子,恐怕对贵人跟皇子都是不利啊。”
“如今过了半月,他这身子总该受得住了吧。”
“是是,先前刚下药,贵人身体禁不起折腾,如今用药施针了这些时日,也算是稳住了,只是陛下行房事还是得小心着。”
“行了,用针吧。”
虎口处骤然一疼,薛琅就被这点疼惊得完全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因动作太大,太医反应不及,那扎到一半的银针便在薛琅手背上划了一长道口子。
似是没料到本该熟睡的人还醒着,闻景晔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
薛琅两瓣唇颤抖着,胸口起伏剧烈,大脑几乎被愤怒冲昏,额头突突地响,连带着眼前的视野也模糊起来。太医一见便知他是气急攻心,连忙用针在他几处穴道扎了进去。
薛琅却以为他还是在给自己扎生孩子的针,因此格外不配合,被闻景晔死死按住了身体。
“陛下,这……”
“你先下去。”
“是。”
太医走到一半,忽又被闻景晔叫住。他转过身,瞧了陛下片刻,这才用年迈的脑子反应过来,“施针可以先停一日,但药是不能停的。”
“知道了,下去吧。”
待太医走后,闻景晔望着薛琅的面孔,眼底的墨色渐渐褪去,显出些温柔来。他上前去摸,被薛琅狠狠咬住了手。
他用了十分的狠劲儿,破开血肉嗜在了骨头上,闻景晔只是闷哼一声,也不恼,仍温和地瞧着薛琅。
嘴里迅速蔓延上血腥气,多余的鲜血自嘴角流下来,将薛琅雪白的亵衣都染上了红色。他松开嘴,狠狠呸了一口。
“闻景晔,你这样折辱我,不如给我个痛快。”
闻景晔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拽出一条帕子,慢慢缠住自己手上的伤口,轻声道,“你不会。兰玉,你最是贪生怕死,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去死的。”
损伤龙体,这可是重罪,闻景晔却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反倒期待着薛琅这口能在手上留个疤痕,从今往后的每一日都都瞧见。
“既然你已经知晓,朕便不瞒你了,朕早就听过男人生子的传言,还未登基时便一直寻找,只是先前你十分抵触,朕心疼你,便从未跟你提过。”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薛琅手上,牵着他的手舔去了上面针孔中冒出来的血珠,轻轻抬眼,瞧着薛琅那张俊俏至极的脸,他如今应是极其惶恐的,连那不点而红的唇都失了颜色。
“如今朕想明白了,兰玉你啊,是个永远也喂不熟的白眼狼,就算给再多的特例和宠爱都不顶事,既然如此,不如你为朕生几个孩子。”他说着自己都激动起来,眼中隐隐闪着光,“若是生了皇子,朕便封他为太子,日后这江山便是他的,是个公主也好,若是公主,必定长得像你,朕会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啪。
他越说越急促的声音被清脆的巴掌打断。
薛琅身子弱,这一巴掌并没多少力气,它带来的屈辱远比疼痛要重。
“你疯了,闻景晔你疯了!早知如此,当年我不如杀了你,把你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闻景晔缓缓转过来被打偏的脸,薛琅脸上那纯粹又不加掩饰的杀意和厌恶仿佛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他心口,又像是冰冷尖锐的利器在他五脏六腑中旋转搅动。
薛琅是他在冷宫中见到的第一束光,即便知道他从来看不上自己,委身也只是碍于权势,可他从未想过他会将这明晃晃的杀意宣之于口。
这人一贯口蜜腹剑,自私自利,就他做的那些事,若是换做别人,早不知掉了几回脑袋,偏闻景晔是半分也舍不得动,可薛琅心中盼的,恐怕就是他闻景晔早日龙御归天。
薛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跟在闻景晔这么些年,他多少也了解这人的脾性,这时惹怒他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闻景晔沉沉望着他,眼中暗色越积越深,如深渊般将人吞噬。他解开自己的衣裳,攥着薛琅的手腕,用衣带将人绑在床头,薛琅的亵衣在他手下撑不过两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