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听着,离席到马棚里和小马一起吃了。
“坐这里做什么?”
赵运卿也过来了。
我叹了口气,“姐姐为什么不等等我,等我去了再走,如今我们一路跟着她,她一路往南走,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三日前,小王爷成功联络上良月,但她们却始终在变换位置,我们只能不停追赶。
我没让他告诉良月我下山了,以免再生事端。
等我见到她一定要同她解释清楚,之后再自行前往药谷,否则连累千机阁,弄得姐姐里外不是人。
“从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追杀令一出,你倒好,连夜下山把自己放狼窝里,就为了见阁主一面。”
我只是担心以良月的性子,一旦知道我去了药谷,会直接提剑杀进药谷。
届时江湖可真是腥风血雨了。
也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在良月心中的地位,她作为一派之主,或许不会这么莽撞。
“走吧,你这一路幸运。”他解着缰绳。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走这一路,我们发现了十分罕见的事——
江湖只流传追杀令,榜却被人揭了。
无榜可揭,那谁还去追杀。
只是揭榜之人……我至今并未看到还有谁来追杀我们,难道是找错人了?
我确实有点子幸运在身上。
“她们到了阜南城,从这里到那儿得三天两夜,一路不眠不休也得一天一夜,再过两个镇子,到永安镇可以联络他们,我让她等咱们一天,好早点见到你那好姐姐。”
小王爷已经不再高高在上地自称“吾”了,只是仍旧吊儿郎当的。
我点头应是。
永安镇比较偏僻,并且不在去阜南城的直线上。
赶到时,日上中天。
五月份的天已经热起来,我戴着纱帽更是汗流不止。
“等我,我去送信。”
赵运卿把我和马留在驿站附近,自己步行去了联络点。
这种地方比较隐秘,听他说是只有被授予调遣权利的皇室才能对上暗号。
但这次他却去了有些久,我热得难受,抓了个挎包里的解暑丹吃下,却又觉得十分渴。
“马儿,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我拍拍两匹马,给他们栓住,去驿站讨水喝。
“小郎君从哪儿来?”驿站的娘子问道。
我身份本就特殊,随口糊弄了句,“泉城,投奔姐姐。”
“可听你不是泉城口音啊。”
说着,我便感觉到附近莫名弥漫出一股肃杀气息。
我慌忙扔了碗跑,驿站那些人三两步追上来。
“活捉魔头,带去领赏!”
两柄刀已经横在了我肩侧,我手中的药粉甚至还来不及撒下。
所以师傅确实说的没错,我四体不勤,在我的毒还没撒出去时,我就先被制住了。
“各位,都是误会,抓我做什么?”我妄想挣扎。
那娘子上来一把掀开我的纱帽,冷笑,“光凭这个可遮不住你的脸,林、生。”
我欲哭无泪,望着不远处的方向,赵运卿还没出来,而我眼前一黑,被人押进了马车。
不用猜我就知道一定是去药谷的路上。
药谷在箜篌山以南,从这里出发势必要经过阜南城。
而这些人为了领赏,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我坐在马车里晕得想吐,饥肠辘辘,直到第二日夜,队伍停下休息整顿。
我听到他们正沾沾自喜,说着什么“传言果然不假,这一路上的追杀令都被揭了,亏我们在永安等,总算揭到了一个。”
“大姐,还是我神机妙算,在驿站守株待兔没错吧,他们一路上总要休息的。”
“哼,说到底还是咱们人多,在那方圆几个镇子都布了人手,哦,叫兄弟们收网吧,不用再守了。”
这还是个规模不小的组织。
“你们就不想知道那魔头干了什么?”
这是队里一个小年轻提出来的。
其他人默然,他吃完了便将我扯出马车丢在地上,拿刀在我脖子上划拉,“魔头,欺师灭祖,你真能干的出来,说说吧,你做了什么?”
我已经解释了一路,他们油盐不进,此时自然不是很想搭理他。
而他也被我的态度激怒,朝我狠狠踹了一脚,逼迫我说出如何“欺师灭祖”,又逼迫我说出修炼了什么禁术。
禁术这个确实有,但我不能说。
于是我被更加粗暴地对待,近乎于被刑讯逼供。
那些人看不过去,提醒他别太过火,我一死确实对他们没任何好处。
这人悻悻然离开,还骂了句“小畜生。”
一路上又是“魔头”,又是“畜牲”,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我当即皮厚地回道:“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枉为正道,魑魅魍魉也来占这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