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泉右手边的男生战战兢兢又兴奋地问:
“真的可以吗……谁都行?”
“行啊,当然行。”
林恃目光一闪,带着嘲弄的眼神看向母亲。
“我母亲说了,只要我肯结婚生子,为林家延续香火,继承她前夫所有的财产,她可以什么都不过问。那么我乐意找谁结婚都行。找熟人、陌生人或流浪汉又有什么区别?”
林恃还特意补充说明:“对了,只是结婚造个小男孩出来就行,结婚前你我素不相识,婚后依旧各玩各的。的确有点损阴德,不过这点业障跟林朝晖和我面前的谢女士比起来小巫见大巫,要有报应的话还有他俩挡在诸位前面。”
易织年都听傻了。
还有这种随机找个陌生人就结婚的千金。
林恃母亲原本苍白的脸,如今已经成功被她气出了明显的红晕。
“林恃,你脸都不要了!”
林恃不接她的话。
“有愿意的现在可以回去拿户口本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咱们立刻登记去。”
谢女士向来自诩是个体面人,今天能到这家闹哄哄的餐厅大堂坐着,已经让她很为难了。
没想到还被一大圈人围观了家丑。
血压飙升,谢女士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拂袖而去。
从B城千里迢迢追来的母亲被气走,林恃目的达成,收回落在舒泉脸庞上半天的目光,对服务员说结账。
“那桌的单我买了。”
临走时林恃指了一下旁边的桌子。
四位男青年以为林小姐是为他们买单,小心脏噗噗直跳。
结果林恃对着舒泉和易织年说:
“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吓了。”
这会儿对着两个小姑娘,林恃收敛了方才冻结全场的侵略性,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到底显出了几分可以忽略的温和。
舒泉说:“不会不会,让你破费了。”
林恃淡笑,将外套穿上,拎起包离开了。
林恃前脚刚走,四位男青年那窝炸开锅。
三人拱其中一个寸头男说:
“愣着干嘛,都一见钟情了还不快点追啊!”
寸头男一张脸爆红,猛喝了一口酒就在起哄声中追了出去。
易织年挽着舒泉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见去追林恃的寸头男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易织年八卦道:“你觉得他成功了吗?”
舒泉:“应该成功了吧。”
寸头男一脸苦相对同伴哭诉:“人家根本没鸟我!”
易织年暗暗对舒泉比了个大拇指:“毒奶。”
舒泉:“……”
这餐厅距离她们家不远,两人散着步回去,各回各家。
舒泉进小区的路上打开微信,发现商初还是没有回复她。
电梯里没信号,舒泉停在电梯口发微信。
puzzle:【你还没吃完饭吗?有没有喝酒?我去接你。】
发完之后又等了几分钟,商初没回,她只好上楼了。
打开门,舒泉还在想商初的事,坐在沙发上的郑彬忽然开口说了句“回来了”,吓了她一跳。
郑彬见她结结实实地哆嗦,笑出声,调侃道:
“你是兔子啊?胆子这么小。”
郑彬依旧穿着他那毫无版型可言的跨栏背心,侧面袖衩一路开叉到腰,露出白花花的肉。没骨头一样懒洋洋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冰啤酒。从运动短裤里伸出来的双腿大喇喇地撇在茶几两边,像一把在测量小茶几有公分长的量尺。
夜里独自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让舒泉很不自在,什么也没说就往自己的卧室去。
卧室的门太旧,有点变形,每回开门都需要调整钥匙的角度,用巧劲儿才能打开。
舒泉一心想要快点摆脱郑彬,门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死死卡着,怎么都开不了。
握着门把的掌心里全是汗。
郑彬的胳膊突然贴着她的腰伸过来,压在她的手背上,轻巧一转,门开了。
舒泉像被蛰了个正着,立即抽回了手,闪身进屋。
郑彬看她觉得好笑。
“又不会吃了你,这给你怕的。”
舒泉全程都没有看他。
撞上房门的时候,听见他在身后似笑非笑地说:
“你是因为怕男人才变成同性恋的吗?”
嘭!
屋门关上,没开灯的卧室被月光罩着一层暗暗的冰蓝。
肌肤上粘腻的触感,让她浑身恶寒。
舒泉揪着衣领,揪到指节发白,努力调整呼吸,好让过快的频率回复正常。
楼下主路的车流轰隆隆的声响,以及小区里的狗叫声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当她意识略略回归时,发现小财一直乖巧地坐在她身边,抬头凝视着,像是等候她发号施令的守护者。
舒泉坐到床边,摸小财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