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需要“完美”。
只想要一个家,一个有归属感的家。
希望这儿是她飘摇人生的最后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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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租的房子,林恃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将浓密的长卷发从干发帽里释放出来,正打算吹干的时候,接到了等待许久的电话。
林恃点了根烟,接听电话。
手里的打火机已经点了火,点烟的动作却顿在半空。
“被人截走了?”
“嚓”地一声,林恃将打火机盖上,“知道被谁截的吗?”
电话对面的人说:“现在暂时不知道。我们在玻利维亚找到他的时候,确定他就在那个酒店。等我们到了,他行李还在,人不见了。”
林恃靠在沙发背上,仰起头,轻轻将额前的头发拨到脑后,姿态慵懒,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血色牛皮沙发背上,色彩浓郁到刺眼。
“行,我知道了。”
林恃没给任何下一步的指示,将电话挂断。
手机放在手边,林恃没去吹头发,就坐在这儿等待着什么。
她头发实在太多太长,每回吹完再上营养精油,得打理好半天。
错过某人的电话就不好了。
林恃将烟点燃,还没抽一半,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谢鸣鹤说:“你要的人在我这儿。”
一上来就直切主题,她妈妈的风格依旧。
林恃有时候的确会想,自己的行事作风里,似乎残留着一点谢女士的影子。
而且无论将她拉黑多少次,她都能锲而不舍地换号,继续骚扰林恃。
谢鸣鹤说:“咱们各退一步。你可以不结婚,咱们直接做试管。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把这孩子给我弄出来就行。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把人给你送过去。”
林恃:“人你留着吧。”
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谢鸣鹤:“……”
一分钟不到,谢鸣鹤又打电话过来。
“人给你送哪去?你给我个地址。”
林恃慢悠悠地呼出一口烟,红唇轻扬。
谢鸣鹤:“赶紧把事儿给我解决了,我丢不起这人。”
谢女士依旧是她的手下败将。
为了金钱和面子而活的人,她太知道软肋该怎么戳了。
林恃:“送到我公司。地址你知道。”
谢鸣鹤大概是知道林恃想干什么,“不要赶狗入穷巷。不然有可能将你咬伤。这样的人等着让她自食恶果就好。”
林恃沉默着没有回应。
末了,谢鸣鹤补一句:“还有,那个什么‘恃美行凶’的微博账号也快点搞掉,听到没有?”
林恃说:“那个微博里的照片把我拍得挺好看的,留着吧。”
谢鸣鹤:“你……”
林恃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挂电话拉黑一条龙伺候。
半小时之后,林恃打理完她海藻一样的头发回来,发现“恃美行凶”的微博账号已经被炸了。
林恃冷笑一声,坐回电脑前,开始处理晚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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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吃得太咸太油,商初嗓子干涩得难受,水一杯杯地喝,却一点都不解渴。
额头上还冒出一颗非常醒目的痘痘,用遮瑕怎么盖都盖不住。
到了公司,商初正在喝水,人事助理过来说:
“恃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听到林恃的名字,商初本能地警觉。
“她找我?什么事?”
人事助理小姑娘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恃总没有说。”
人事助理传达完就走了。
商初忧虑地将水喝完后,去了林恃的办公室。
一路上,商初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和林恃对峙的画面。
她有信心,无论遭遇哪种情况,她都能应对。
商初没有敲门,直接一把推进去。
不过是口舌之争,在气势上就得率先碾压。
没想到的是,当商初看清办公室里的情形时,脸色惊变,立即回身将门给关上,百叶窗全部降下。
林恃靠在老板椅上,悠然地看商初表演。
林恃的办公室很少把百叶窗合上。
因为她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
一向奔波在路上的恃总即便人在办公室中,也都处于繁忙办公的状态,几乎没有时间去合窗。
晨间八点四十五分,没到上班的点钟,办公室里来的人不多,还处于未开始工作的放松状态。
正在闲聊的同事们,注意到了商初在林恃办公室里的异常举动。
商初也不想引起注意。
可她没办法。
办公室里的这个人,不能让别人看见。
遮掉最后一面室内窗,林恃的办公室依旧明亮。
林恃身后巨大的玻璃墙毫不吝啬地将阳光引入宽敞的室内。
蓝到纯粹的天际没有一丝云。
空旷的蓝天背景下,唯一的主角是手里拿着打火机的林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