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感觉要枯竭而死。
但是很快,原本黑白存息和平共处的灵脉中,只剩下霸道炽热的魔气游走不断。
随着魔气不断游荡,一遍遍冲刷着她的丹田与灵脉,祝寂云渐渐地找回了几分神智。
她咬紧牙关,兜帽下的额头青筋暴起,黑袍晃了晃,祝寂云站立起来继续往前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祝寂云方才要被吞噬枯竭而死的感觉慢慢褪下,取而代之地反而是一股股的阵痛,却并不像刚才那样致命。
她深喘了口气,偏头将口中的血水吐掉。
果然,她身上的魔气可以支撑着她在康坨的恶气中存在。
想到这,祝寂云笑了一下。
她脸上带着病态的白,唇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嫣红鲜血,配合着突然展露的笑,有种说不出的诡艳。
这个诡谲的笑很快就消失了。
祝寂云看着四处涌来的杀气腾腾的魔气,低声道:“巫弘烨?”
低喃了这么一句,祝寂云望着密密麻麻的魔气,掌心下的魔气越积越多,眼眸中的黑雾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整个眼白笼罩。
就让她来试试,这么多的魔气,究竟能不能为她所用!
……
“咳——”
荀诀雪清瘦的身躯晃了晃,形销骨立地立在混沌的魔气中,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如果说在进入恶气弥漫的范围内,她还能视物,可眼下站在魔气冲天的中心,她眼前全是黑压压的一片,半点东西都看不见了。
这就是恶气的中心,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这里究竟是恶气多一些,还是魔气多一些。
又或者,这里本就是恶气与魔气混杂的中心。
“巫弘烨。”
她紧握着手中厮杀在无止休的魔气中黯淡了许多的剑,声音肃肃,冰冷而沉冽,“你还不现身吗?”
冲天的魔气猛然一动,黑压压的一片在荀诀雪无法看清楚的地方无形地汇聚涌动着,各股魔气纷乱交杂,渐渐地在荀诀雪面前汇成一个凝实的人形。
荀诀雪握着剑柄的手一紧,眼见着魔物渐渐凝实,最后显露出一个熟悉的人形。
巫弘烨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魔气,这些魔气循环地流淌穿过他凝实的高大人形。
荀诀雪:“你果然没死。”
“哈哈哈——”
巫弘烨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毫不顾忌的扬声大笑,魔气从他大张的口中涌动循环的更快了,半响,他停下笑声,不屑地看着面无表情地荀诀雪,“我怎么会死呢?”
他双手张开,似乎在拥抱着天,头颅高高扬起,又张狂地笑:“你既不死,我又怎么会死呢!”
荀诀雪不受他影响,冷淡道:“是吗?”
她今日既来,便是抱着必死的念头除掉巫弘烨的。
荀诀雪不再多言,抬起锋芒逼人的剑刃直指巫弘烨,眉目沉沉:“康坨的恶气,是不是你所造?”
巫弘烨闻言止住大笑,神情扭曲而可怖,面皮下游荡着一股股魔气,几乎要冲破魔气构筑的人皮,看着诡异至极。
“怎么会是我所造的呢?”巫弘烨兴奋道,“分明是因你而来!”
荀诀雪的声音陡然一厉:“胡言乱语。”
本就不期望能问出什么,她面对着令人憎恨的魔头巫弘烨,服用过大把归元丹的身体一瞬间压抑住所有躁动不安的恶气和痛苦,气势节节攀升,手中的利剑一瞬间焕发出刺人的寒光。
几乎是瞬间,双方的身体同时一动,立刻攀打在一起!
耀眼的白光与浓郁的黑雾交织又分开,缠斗的不分上下。
长剑破如贯虹,劈山倒海,剑锋上倾灌的浩瀚灵力顷刻间就砍断了巫弘烨的右臂。
同一时间,荀诀雪闷哼一声,捂着右心口疾步后退,躬身一咳,唇边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而对面断了一臂的巫弘烨魔气狂涨,眨眼睛缺失的右臂被凝结的浓郁魔气瞬间补齐!
“荀诀雪,今日的康坨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在这里蛰伏几百年,魔气和恶气交织,康坨里数不尽的恶气不仅不会成为阻扰他的存在,反而还能帮助他压制敌人,在这里除掉荀诀雪,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面对着巫弘烨排天倒海的攻击,荀诀雪甚至来不及擦拭唇边的血渍,只能匆匆服下归元丹,提起剑再次迎上去。
战场正中心的两人身如急电,快得让人看不见身影。只能依稀瞧见耀眼光辉的灵力和浓黑的魔雾在对峙,一时之间竟不分上下。
巫弘烨感受着不断减少的魔气,原先信誓旦旦的张狂不知不觉的被恐惧取代。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魔气在减少?
为什么荀诀雪看起来没有被恶气影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