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牵着韩槿清的手,右手提着东西,褚云漾晃了晃手臂,一路上哪怕秋风萧瑟,遍地落叶,仍然觉得遍地繁花似锦。
很久了,有多久呢,久到褚云漾已经忘记自己上次这样牵着韩槿清的手是怎样的感觉了,久到韩槿清从风华正茂的三十岁等到了阅历丰富的三十五岁,久到褚云漾五年都未曾踏入过这片土地。
她还是喜欢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是家,是因为这里有韩槿清,这里有宋芷白,有她们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无人能感同身受她五年的煎熬,只能看她站在时光里,任云起雨落,脊背未曾弯曲一瞬。
内心的波澜无法平息,褚云漾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有些低哑“采访一下,兜兜转转还是我,姐姐有什么感受?”
有缘之人,必定会再相遇。
韩槿清听到了她声音里的嘶哑,念及生病了还没好,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韩槿清想要接过一点,但褚云漾闪身躲过,指尖勾了勾韩槿清手心,“我能提,也不重,不用帮忙,只是想要你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感受?”
手心泛痒,像一个小勾子一样,勾得韩槿清心尖都在微微颤抖,掀起一阵狂潮。
强忍着抽回自己手的冲动,韩槿清淡淡开口,“没什么感受,缘分。”
轻飘飘的缘分二字,淡化了韩槿清五年的等待,也一语带过了褚云漾五年的病魔缠身。
这个答案显然只是轻描淡写的托词罢了。
“啊?原来没有感受啊,还以为姐姐会很惊喜呢。果然啊,姐姐是个薄情之人,不会在意这些的。”褚云漾略显失望的啊了一声,像个委屈小狗。
如果脑袋上有耳朵的话现在一定已经耷拉了下来,不过她也没有伤心太久,没两秒又抬起头笑了起来,自我高兴的说“姐姐不想说的话那我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感受吧,这是我这五年最开心的一天,我本来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的,突然有种再次拥有全世界的感觉。我都不敢想要是真的失去姐姐的话我会有多难过,我会疯掉吧?”
失而复得是她,虚惊一场也是是她,褚云漾五年的苦难换来了余生的幸福,她再也不会放开韩槿清的手了。
“会疯掉吗?”韩槿清漫不经心的反问。
那语调里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感,更多的是不信。
都已经失去了五年她不也一样好好地活着吗?甚至变得更好了,她才不会疯掉呢。
“会的,一定会的,没有你的话我以后可怎么过。”褚云漾权当没有听出她的不信任,装傻的装没听懂。
她现在不需要证明什么,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她欺骗过韩槿清一次了,不怪她对她这话保持质疑的态度,她不想辩解什么,只想做给韩槿清看。
如果不信任我的嘴的话,那就看看我怎么做。
韩槿清音色略显寡淡,“像你这五年那样过。”
谁没有人谁都能活,不过是幸福与煎熬的区别罢了。
闻言,褚云漾脸上带了些严肃,叫她“韩槿清。”
“嗯。”
“这五年我真的过的很痛苦,人生之中,前二十五年我为我母亲活,二十五到三十岁的五年我自私的为自己活了,而余生,我只为你活。”
褚云漾还是没细说自己这五年有多痛苦,只言片语都不曾泄露,只是一句“这五年我真的过的很痛苦”来一语带过。
重要的是她最后那句我只为你而活。
短短一句,如同春风拨动她内心的弦,余韵绵长。
可惜她们已经是很成熟的大人了,韩槿清只会很认真的纠正,“你要为自己而活,你治好双腿是为了自己,你回褚氏集团也是为了自己的责任,我不是你生活的全部,不需要你只为我而活。”
“我说的是我的私心只偏向你。”
“嗯。”韩槿清按耐着内心的悸动,朝褚云漾伸手,“分我提一点,不要逞强。”
褚云漾的腿还在恢复阶段,最好不要太过用力。
韩槿清不想她有那么多后遗症,哪怕双腿好了也要饱受后遗症的折磨。
她的人生已经够苦了,少一点算一点。
“我可以的,没有逞强。”褚云漾不想韩槿清占手,这样就牵不到了。
韩槿清微微凝眉,刚要开口训斥,褚云漾便又开口。
“不过姐姐这么想帮我的话,你背我吧?我来检测一下姐姐这几年有没有好好锻炼身体。”
如果等她回答的话,必定是拒绝的。
所以褚云漾一个转身毫不犹豫的就跳到了韩槿清身上,两只手拎着东西吊在她胸前,一点都不怕韩槿清抓不稳。
完全把自己交给她。
得寸进尺,先斩后奏,就是欺负韩槿清那么清言淡语的人不喜与她计较,会包容她突如其来的幼稚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