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只能发出音节;“嗯?”
乔山温说:“我想泡澡。”
闻洛又是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有些笨拙:“我去帮你放水。”
在浴室里帮乔山温放水,闻洛的心跳没有一刻能回归正常,满脑子都是:乔山温刚才叫她洛洛。
清醒以后一整天都没理她,终于叫她小名会是什么意思?
乔山温终于愿意跟她说话了吗?她们之间会不会还有回旋的余地?
浴室里逐渐雾气缭绕,浴缸水温度正好,闻洛起身转头去找人,乔山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眼前。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我帮你洗?好不好?”她攥紧指尖,不知带着几分私心这样说。
乔山温说:“不需要。”
闻洛:“...好。”
乔山温与她擦肩而过,停站在浴缸前,偏头看她,面无表情的眼神是在示意她离开。
闻洛想说些什么,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发麻,全身发冷。
她扭头出去,停在门口帮她关上了门,随后绝望地想,如今她连帮爱人清理身体的资格都没有。
乔山温是铁了心要跟她分开。
要分开……
分开……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世界喧嚣,闻洛思绪陷得很深很深。
垂头丧气,又欲念丛生。
闻洛多想时光就在这一刻静止。
尽管此刻她正在沸水里被痛苦煎烤,乔山温至少还是属于她的,不是吗?
好想就终止在这一刻,乔山温痛苦,她也好痛苦,至少她们还在一起。
忽然,浴室里传来一声惊呼,闻洛如梦初醒,立马冲进去看,乔山温撑着墙壁,是险些摔倒的模样。
“山温……”闻洛想也没想地用自己身体做她的后盾把她护在怀里,看向那双乔山温曾经为她乞求、为她流泪、为她迷离的眼睛,收不回自己红透了炙热视线。
刚刚在外面又哭了。
乔山温的眼神忽然变得柔软。
闻洛呼吸短促,脑海里的理智直线忽然断掉,自作主张将她横抱起,抱回房间里,放她在床上,闻洛欺上去亲她。
心里想着乔山温是她的女朋友,一旦开始就不想停下来,像是想把自己所有都给她一般亲她,闻洛捧着她的脸,压着她亲了好久。
一直到尝到乔山温口中的血腥味,闻洛才想到什么——
医生说乔山温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都是伤。
闻洛想到那天,她与霍只只碰面,被霍只只胡搅蛮缠,回家后乔山温忽然不愿理她,再来与她亲吻时口腔里也有血腥味。
那时......
闻洛退开身体,乔山温被她亲得心口起伏,那双湿润的眼睛一边看她一遍启唇喘息。闻洛像犯了错般无措,“对不起......”
“洛洛。”乔山温轻轻叫住她。
不知怎的,闻洛缓缓扶着床蹲下身子,这个姿势恰好与她视线齐平,“山温......”
乔山温动了动,撑坐起来,闻洛看她变成了仰视。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把光隔绝在外,暗蒙蒙的颜色里,闻洛目光渴望。
渴望着她能说些什么,渴望着她能和自己沟通。乔山温抬手,覆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她脸上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一整天被她冷落,终于被她抚摸,闻洛心里的忽然想哭,轻轻用脸颊蹭她,委屈:“山温……”
乔山温说:“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闻洛摇头,她不想乔山温向她做任何道歉,只想乔山温摸她。
乔山温抚摸得怜爱,一下一下安抚着闻洛的心。忽然一顿,她缓缓把手收回,闻洛觉得自己的心又空了,又陷入不确定的焦虑里,眼睫发颤。
“山温……是真的想要跟我分手吗?”
乔山温没有回答,闻洛鼻尖涌上酸涩,想挽留,“对不起,山温,真的对不起。我无论如何都不该说那样的话,我知道话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山温可以不要再介怀吗?让它过去好不好?或者说你想要我怎样做?我想弥补你,你知道的,我现在很爱你,我很爱很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她嗓音甚至有点发颤,她想哭,仰头看着乔山温,祈求的意味溢满整个空间。
乔山温背对着窗帘,眼神藏在黑暗里,轻声说:“我从来没怪过你。”
“我只是在怪自己,怪自己对你做了那种事,变成那样不堪的人。”乔山温深柔地凝望着她,渴望着她:“闻洛,我好想你。”
闻洛迫切用眼神告诉她自己在这。
“我一直没好,我没有一刻好过。洛洛你知道吗?在音频里跟你说的,我一天比一天开心的生活是假的,自己给自己过生日也是假的,你看到动态是提前一个月拍好照片。其实我一天比一天更难过,生日那天很痛苦,就像现在这样,满身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