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多少个瞬间,她的思念已经完全湮灭了理智,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去找闻洛。
好想闻洛能来看她,让她看看自己这副模样,她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心疼吧?能抱抱她就好了,能陪着她哄哄她就好了。
可她联系不上闻洛,她的手机被砸得粉碎,所有与闻洛有关的东西都被严铃给毁掉了,她的房间变成了比废墟还要令人窒息的地方。
身体上的难受和对闻洛的戒断反应让她痛不欲生,她蜷缩在床上抑制不住地重重喘息,难受到哭出声,甚至出现幻觉。
在幻觉中不小心唤出了闻洛的名字,一睁眼,就看到严铃那双眸子阴沉沉地盯着她。
她好绝望。
终于熬过了严铃最疯的几天,但还是无法重获之前的自由,严铃怕她还跟闻洛有接触,要陪着她一起去学校搬东西。
出门见光之前,严铃警告了她许多次,绝对不能再跟闻洛有任何接触。
她说好,严铃才变得温柔,心疼地抚摸着她咬破的嘴角,说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她说:谢谢妈妈。
严铃在办公室中与老师交涉,乔山温在座位上缓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听到她们说闻洛生病了,好多天没有来学校。
闻洛也生病了吗?
乔山温好想去见见她。
从自己的资料中翻出了之前黄主任让她填的班级表格,乔山温看到了机会。
她捏着表格上四楼,心情无比忐忑。怀着对被严铃发现的恐惧和想见闻洛的期盼,心如擂鼓。
原本只是想透着窗远远地看她一眼,不成想闻洛出现在了她眼前。
也许上天还有些可怜她,在她把四楼走廊走完一半时,闻洛从对面的楼梯间拐下来,与她四目相对。
闻洛真的生病了,脸色苍白,眼神黯然,是乔山温从没见过的羸弱模样。
可以摸摸她吗?
好想摸摸她。
不可以。
她跟别人走在一起,看到她后别开了眼,全程没再抬眸看她一眼。
好难受啊。
那一刻,乔山温委屈得想掉眼泪。
那间承载着她对闻洛无数禁忌回忆的休息室也即将让给下一任学生会长,她回到这,要把东西全部清理干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多了很多属于闻洛的东西。
闻洛的耳机,闻洛的漫画书,闻洛的卷子,闻洛的教材。
还有当初,她没收的闻洛的掌机,闻洛的耳饰。
乔山温知道这些东西她都不能带走,严铃会检查,不属于她的东西都会被她给毁掉。
她很偏执,被刺激之后只会更偏执。
但这些东西乔山温也不想马上还给闻洛。
她不想跟闻洛两清,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吧,她想一些东西能把她跟闻洛牵在一起。
互相纠缠才让她有安全感。
所以在教室收拾东西时,她拜托了一个学生会的成员,提早去把那些东西收了起来,替她暂时保管。
她翻到了冯之馨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走到那人面前,把东西还了回去。
冯之馨自打她出现后就没敢看她一眼,此刻瞧见她嘴角的伤痕,对上她那空洞死寂且毫不掩饰厌恶的双眸,心里抖得厉害。
“山温......”冯之馨心虚地说:“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只是不想让你执迷不悟,我......”
“不。”乔山温打断她。
乔山温嘲讽地弯了弯嘴角,让冯之馨心惊。
“你不觉得现在狡辩很可笑吗?你其实想到了会这么严重的。”
乔山温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执迷不悟?你好像全都是为了我好,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乔山温凝视着她:“你只是心怀侥幸,知道严铃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把我打死。你想着,让我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现在的难受,就可以成就之后我身边又变成只有你一个人,对吗?”
“也许许多年后,我淡忘了今天,你还可以再一次跟我表白,说你喜欢了我多少年。”
冯之馨脸色煞白,被她戳得体无完肤。
乔山温说:“你好恶心。”
“我只会记住你有多恶心。”
*
走在校道上,离开学校前,乔山温又一次胆大包天地回了眸,望向教学楼四楼。
今天天气很好,她幻想着闻洛正懒洋洋地趴在那儿晒太阳,朝她投来微笑。
这份幻想刻在乔山温脑子里,她甚至骗过了自己,觉得那就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一幕。
她还幻想了很多很多场景,陪着她熬过昏天暗地的好长一段时光。
她很乖,在严铃的视线下一举一动都那么合她的心意,犹如一个牵线木偶,最令严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