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一门心思照顾江野的身体,一丁点变化他都能感觉出来,很怕江野在苏醒过来之前会出事。
净尘大师走进来,观察半晌,也觉得匪夷所思,每天聂屿舟把江野照顾得这么好,按道理江野不会发热。他缓缓开口道:“江野身子异于常人,在苏醒过来之前,出现点状况也正常。”
聂屿舟还是免不了担忧:“他不会有事吧?”
“要出事早就没命了,到今天还有气息就死不了。”净尘大师开始施针,语气不咸不淡。
聂屿舟还是不能放心,过一会儿就给江野手测体温。说来也怪,没多久江野脸蛋的滚烫就退了下去,但等聂屿舟给江野用清水擦洗身体的时候,他的脸又烫了起来,比先前还烫。
聂屿舟吓到了,手足无措道:“净尘大师,侯爷体温这样骤升骤降真的没问题吗?”
净尘大师再次绕过竹子屏风走过来,聂屿舟放了块布在水面上,避免净尘大师看到江野的关键部位。
以江野的那性子,一定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聂屿舟看属实是迫不得已,其余人就能免则免。
净尘大师看到江野不知整个面部,甚至脖子都红了起来。
他暗暗思忖江野体温变化的时间,先是聂屿舟将他脱光放进浴桶,又是聂屿舟给他擦洗身体的时候。他问聂屿舟:“你们以前有这么赤诚相见过吗?”
聂屿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净尘大师什么意思,摇了摇头。他和江野只是名义的夫妻,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更别说给对方洗澡。
净尘大师道:“我明白了。他虽然没醒,但已经开始有了意识。知道你在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体,所以才会脸红。”
聂屿舟目瞪口呆:“所以侯爷不是发热,只是脸红?”
“对。”净尘大师道,“这个疯子杀气人来不眨眼,被你看两眼反倒害羞,真是荒谬。”
聂屿舟:……
江野:……净尘秃驴,你闭嘴!老子要捏碎你脑袋!
净尘大师冷静从容地走了出去,聂屿舟开始不冷静了,净尘大师的意思是现在江野意识苏醒了?可以感觉到我的触碰他的身体?那他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聂屿舟瞬间扔掉手里的毛巾,距江野一段距离,咽了下口水,问道:“侯爷,你不会真能感受到我给你洗澡吧?”
江野这时候当然不可能睁开眼。
聂屿舟又道:“我实在没办法啊。不洗澡,你会发臭的,作为你的冲喜男妻,我有责任有义务把你洗得干干净净。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亵/渎你的一丝一毫行为,对你以及你的身体都秉持着崇高纯正的兄弟情。”
若在平时,江野一定会忍不住讥笑,或者恹恹地揉揉眉心,嫌弃聂屿舟废话多。
但现在他闭着眼,纹丝不动,耳边传来聂屿舟滔滔不绝的说话声,脸上的红润反倒退了下去,恢复了平日的惨白。
聂屿舟这才慢吞吞上前,道:“侯爷,你要是真有意识,可别怪我。我是为你好,再不给你洗完,水就凉了,人容易生病。”
聂屿舟也不清楚江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好先将江野抱了出来,又给他擦干净身上的水,穿上衣服。
不过以往给江野擦干身上水的时候,他非常仔细。
今天知道江野可能已经意识苏醒,他就不敢再那么一寸一寸地擦了,囫囵吞枣地擦完,就立马把江野扔上了榻。
江野感觉后背还湿漉漉的,胸腹也还有水滴,而且下面更是一团湿,很难受。
聂屿舟隔了一段距离看江野,仔仔细细打量他的神色,看他是不是有醒过来的迹象,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真是的,要醒就干脆利落地醒来,搞什么只有意识醒过来,人还没醒,多折腾人。
不愧是阴鸷多变的江野,生个病都和别人不一样。
忽然聂屿舟看到江野脸上有几滴水,取来手帕给他擦了擦,道:“侯爷,你怎么哭了?”
江野:……那是你干活不认真留下的痕迹!
聂屿舟看到江野脖子上也还有水滴,而且白色的中衣被沾湿了,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没给江野擦干净脸上身上的水,便拿着手帕又重新擦起来,还轻轻在江野耳边说:“侯爷,首先我要声明,我是认真照顾你,不是要故意碰你身体的,如果你听得到我的话,请你忍着点。”
终于擦干了,聂屿舟始终觉得怪怪的,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接受这种怪异的局面。
对于江野来说,感受到聂屿舟这样全方位触碰他的身体,确实很奇怪。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一点都忍受不了,但不知为何,聂屿舟的触碰没有让他产生反感恶心的感觉,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