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言最频繁的女孩叫明山友惠,似乎是另一位的前辈,正翘着二郎腿不满地抱怨着。
即便妆前妆后像是两个人,但秦昀还是能认出,明山友惠就是昨晚带着后辈绕路的人,因为一句“阿绫”,秦昀对她投注了格外多的观察。
“秦小姐有喜欢的演出吗?”
另一个叫久藤唯的女孩儿突然把话题抛给秦昀,秦昀察觉到她似乎是在试图别开话题。
“很遗憾我确实极少看演出。”秦昀摊手,摆出一张茫然的表情,“不过我这么幸运结识了各位,现在对这些演出很感兴趣。大家在哪里演出?下次公演我一定去捧场。”
“我们……我们这轮公演已经结束了,下轮公演开始时,恐怕秦小姐已经回华国去了。”
久藤唯的回应不知是真是假,但她抗拒的态度却很明显,明山友惠突然一边喊着“想喝咖啡”一边起身去找斋藤晴子。
秦昀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并不打算与自己共享信息。
意料之中,对一个瞎打听的陌生人实话实说才比较不合理。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但能够休假毕竟是好事。”
秦昀刚打算找点不痛不痒的客气话来填场面,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就适时震动起来,秦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向久藤唯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你发给我的地址,我昨天去过了。”来电人毫不客气,开口直奔主题,“秦教授,现在有空听我PRE吗?”
“我也有一些发现,你先说。”
“昨天我假装迷路,呃……其实也不完全是‘假装’迷路,那地方确实七拐八绕很不好找,找到的时候天都黑了,一处挺破旧的小房子,看上去早就人去楼空,周围也没什么人住,晚上看着跟会闹鬼似的。今天我又来了一趟,有些意外发现,你猜猜看,她到底是被什么逼死的?”
“我不喜欢拿这个话题开玩笑。”
秦昀接这通电话没有刻意避着谁,反正这里没人听得懂华国话。
明山友惠去找斋藤,久藤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口假装自己不存在,突然听到秦昀这句话语气骤然冷了下去,她被吓了一跳,悄悄瞥了秦昀一眼,发现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外国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表里如一”,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得心应手一些。
“我的错。”电话那头立刻收敛,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昨天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是一副没人打理的样子,昨天太晚没注意到,今天再来,发现门前的信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周围没有摄像头,我试着碰了一下才发现信箱根本没锁,拿出来发现,最顶上的一封信是在催债。”
“催债?”
“对。”电话里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信箱里堆积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这里面的信息量可能比较大,恐怕一句两句说不清。”
“我下午就到。”
“嗯哼,所以,你昨天去哪了?新发现是什么?”
久藤唯没听到秦昀回答,只看到她步履匆匆地回房间,又很快步履匆匆地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朝自己微笑道别。
秦昀前脚刚走,斋藤晴子后脚就回到了客厅,斋藤遍寻不到秦昀的身影,久藤唯见状,便告诉斋藤,秦小姐接了个电话后很着急地出门去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接个电话就变得脸色难看起来。”明山端着杯咖啡,跟在斋藤后面回来。
久藤不解:“一个两个?”
“是啊,我刚刚去找晴子,碰巧这家伙在和艾丽卡小姐通电话,我就在门口等了一会,等晴子挂掉电话,脸色看上去就不太对劲了。”
“‘不对劲’?是听到什么坏消息了吗?”
“不是,不是那种‘不对劲’,不像是坏消息,该怎么说呢……反正,艾丽卡小姐跟晴子提起,说昨天有谁来拜访自己了,那人好像跟晴子有点关系。”明山用力摆摆手,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哎呀,等一会你自己问晴子吧。”
“欸,那跟秦小姐有什么关系吗,晴子怎么急着找她?”
“或许,昨天去拜访艾丽卡小姐的就是秦?可她们又不认识。你刚刚在这里,听到秦通电话了吗?”
“我不懂华国话,但我总觉得,秦小姐来到镰江,应该有别的目的。”
明山知道久藤性格敏感,与自己不同,她们只和秦昀接触了短短几个小时,久藤的“感觉”往往来得更细致可靠一点,而与秦昀相处过几天的斋藤又对她态度模糊。
明山想,也许她们需要与斋藤再谈谈这件事。
然而正在被揣测的秦昀本人,此刻已经站在东都一处破旧私宅面前。
私宅院落前的名牌上写着这家主人的姓氏——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