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把趁手的刀(19)

绛禾是一把短刀,从林徊被捡回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被他占为己有,夜里也要抓着它才能睡得着。

黎述能靠着精神力标记随时随地收回这绛禾,却仍旧默许了这种行为。

手心的温度越高,代表林徊那边的战斗越激烈。

直到刚刚,温度变了。

从能量充沛的高温度,瞬间转为低温,甚至有奇怪的电流企图麻痹她的手掌。

这种感觉,她不久前才体验过。

狼狈的林徊在肌肉麻痹症的折磨下,几乎丧失了自己的一切能力,被动承受着漫长的屈辱。她抱着他的身体,如果不是尚有温度,她都怀疑林徊会在这种折磨中无声的死去。

和现在一样。

在战斗中突然发病的后果可想而知,不管是突然落败成为俘虏,还是当场被击杀,都令人惋惜。

黎述握紧那只手,捕捉绛禾的标记,也在倾听绛禾的身边林徊的声音。

如果你能感受到——

我以绛禾为媒介,暂时锁住你的四感,随机保留一感。

你是否能够反败为胜。

源源不断的神秘精神力代替林徊的力量,逐渐覆盖他的全身。

走在前面的方笑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胜利的天平开始逆转。

第10章

动物的直觉比人类更准,今晚乌谛说什么也不回房间,绕几圈在门口的柱子上,等远远的天空黑幕下,两个小小的人影从地平线上露了头,用尾巴去拨门上的铃铛。

李敬尧小小的一个身体,半拖半拽着比他高两个头的林徊,硬生生等拖到了门口才松了一口气,浑身卸了力气直挺挺躺在地上喘气,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死死盯着天上一块一块的黑云。

林徊带着他杀出了基地,身后跟着半个城的守卫军,愣是拿他没办法。

刚出了城甩开了基地的追捕,林徊彻底昏迷不省人事。李敬尧不知道能带着队长去那里,想来想去,能投靠的竟然只有崇三湾。

这里既安全,又近。

黎述打开门,看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瘫在门口。

李敬尧满嘴是血,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连牙齿都崩掉几颗,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来七颗染着鲜红的晶核,放在黎述的脚边。

还把林徊往黎述的方向推了推。

林徊比他还惨,黑色的外套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伸手去摸,就是一手的血。原本快好的伤口又裂开,还新增了几处枪伤。

脸上血迹已经干了,用手一蹭,不仅没擦掉,还被烫了一下。这才用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手还死死握着绛禾,难怪黎述的右手手心温度到现在也没降下去。

黎述把林徊抱进房间,一转头,院门口已经空了。

“乌谛,关门吧。”

回到屋子。

林徊全身发烫,流出来的血却是冷的,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状态,黎述如果不是确认过,几乎都要以为他已经被感染了。

他陷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血便迅速将床单染红。黎述的胳膊从枕头和他的后颈穿过去,环着他的脑袋,令他微微后仰,上半身的重量都落在了黎述的臂弯里。

手指撑开林徊的闭合牙齿,露出两颗微微凸出的虎牙。

黎述单手将试管封口掰开,玻璃叮的一声弹在地上,从管口轻轻荡出来带有药味的液体。

喂药这种事情一回生两回熟,黎述已经不用盯着他的口腔内部,防止他昏迷着把自己呛死。

她看的是林徊的下唇。

林徊的嘴唇很软,初来乍到的时候,没有一点血色,干裂得很严重。后来身体养好了,重新变得水润,黎述有时候特意去看他的气色,借此来判断他的身体有没有在转好。

这双嘴唇最能直观的显现出来,身体差了就变淡,养的好了就红润,说不了一点谎话,很针对林徊这种一出问题就指望藏着掖着自己熬过去的人。

现在他的下唇却有半圈牙印,咬的很深,应是下了狠劲。

黎述皱眉,刚好一管药剂灌好了,又检查了一下林徊的口腔。果然舌头上也有不少伤口,边缘处血肉模糊,好在没咬断。

这厮是自己咬的。

大概是为了强制自己恢复清醒,但往往没有用,反而还徒增自己的痛苦。

沉睡中的林徊也许察觉到有人在摆弄他,睡得很不安稳,黎述的手指还按在他的嘴里,林徊张嘴就是一口,誓有将她骨头咬断的意思在里面。

“松口松口。”黎述怕给他下巴捏碎了,空试管抵住林徊的上颚,将手指抽出来。

也许是只剩下听觉所以格外灵敏,林徊在黎述出声以后沉沉睡去,连黎述把他的外套撕下来扔掉也没醒过半分。

黎述好心帮他把伤口包扎好,心不在焉的计算了一下人力费用和这段时间用在他身上的药物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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