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重新恢复了晶核兑换的渠道,继续沿用这种废土通用货币。
所以他现在这个家的主力,一个人挣钱五个人花。
“他一个人出去行吗。”
“他又不用交流,有感染物直接上,杀完就回来。”黎述晃了晃右手,“发病还有远程支援。”
“真辛苦。”
“他乐意。”
“……”徐如筝从包里取出了一叠身体数据报告,和能量分析报告,“这是最近和纪教授一起整理出来的,我先和你说说林徊的情况。”
虽然林徊今天不在家,直接跟“监护人”说也是一样的。
黎述抬了抬手:“我在听。”
窗外突然下起小雨,滴滴答答的,将两人的声音掩盖住。
隔着雾蒙蒙的玻璃,能看到徐如筝不停地在说话,说到激动的地方停下来,喝一口水。
对面的黎述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文件袋里的纸张,有时候会无意识地摩挲。
她只偶尔应一句,大部分时候在听。
快结束的时候,这个空间里安静了片刻。
“这就是你提出的最好办法。”
黎述的头发遮住了表情,抿了一口手里的水,发现水温已经冷了。
顿时失去了几分品尝的欲望。
徐如筝也不说话,她无法判断黎述的情绪。
“好了,我知道了。”黎述把文件折了两半,身体轻轻向后一仰。
徐如筝仔细端详她的表情,这个穿着穿着休闲的女人,正思索着什么。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杯口,拇指按在把手上,视线落在某一处。
徐如筝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往往这时候就该识趣,适可而止利落离开,此刻竟然多嘴一问。
“关于纪教授的猜想,你怎么看。”
“怎么看?”黎述轻笑一声,右腿架在左腿上,“天外论不可信吗。”
“你信吗。”
“徐医生,我只看结果。”黎述道,“我们不都是这样的吗。”
问题像踢皮球一样又绕了回来,徐如筝向黎述点点头,借了把伞离开这里。
等她走了,黎述才看向外面的细雨。
今天的感染浓度不高,这雨里竟然没有多少病毒。
在微微细雨中,一个戴着帽子的青年匆匆走来。
他脚步很快,也没带打伞,冒雨快步走过。在视线里先是一个小黑点,随着距离慢慢变大,被帽沿遮住了一半的脸,只能看看一截隽秀的下巴。
林徊身上滴着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门钻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静静作着的黎述,正端着杯子跷着腿,安静的注视着他。
林徊第一反应要走过去,然后低头看了一眼,顿住步伐。
他一身漆黑的,裹得连脸都看不全,身上滴着水,湿漉漉的还可能带有病毒。凑近了仔细闻,那股感染者血液的味道窜上来,他自己都皱了皱眉头。
黎述看他本来走了两步,然后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停住了。
黎述啧了一声,伸出手招了一下。
林徊到底还是顶着一身的邋遢,慢慢靠近。
他还在看黎述的表情,如果她表现了不适,他就立刻跑掉去洗澡换衣服。
事实是黎述耐心性子等他走过来了,将手心朝上,做了个虚握的意思。
林徊拧巴了个脸,试探地蹲下来,把右脸放在黎述手边。
果然她就是这个意思,轻轻扯了扯他的脸颊,把他好好的五官都揪变形了,松手的时候右脸颊都是红红的指印。
这还不够,她揪了好几下,开始嫌弃帽子碍事。
没有立刻脱下帽子,而是摸了摸下巴,后仰着看了一下全貌。
林徊蹲在地上疑惑地望着她。
看了一眼后,黎述用揭新娘红盖头的郑重表情,满满地、双手按住他的帽沿前端,轻轻向后翻。
先是能看见笔挺的鼻梁,疑惑但尊重的眼神、最后是乌黑的头发。
她的手按在他的脑袋上,冷白的手指和乌黑发色形成鲜明对比。
黎述的手陷进的发丝,触摸到了柔软舒服的触感,面无表情地揉了一通,把林徊好好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杂乱无比才高抬贵手。
“去换衣服吧。”她好像得到了什么能量,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现在没有热水,擦几下就出来。”
林徊没有着急站起来,直勾勾的看她。
偏偏脸还红红的,头发又乱,衣服还湿漉漉的。
而黎述衣冠整洁,居高临下,将刚刚作恶的手搭在椅把手上,眼神意味深长。
只看看画面,还不知道要脑补出什么恶毒小姐虐待贤惠男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