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考虑着要不要把话收回，对面的冉贤却欣然一笑。
“完全可以。”
冉贤双手搭在交叠的膝上，嘴边噙着浅笑，乍一看好像小说里常写的那种卑鄙反派。
金初晚沉默了会，虽然思想斗争很激烈，但是一旦说服了自己，一切就开始往务实的方向发展。
餐厅很安静，服务生疑惑的看着抱着笔不断在纸上商讨涂改的两人。
明明空调足够清凉，但是双方却显得十分焦灼。
两人谈判了整整一个下午，本来很简单的事，但是冉贤没想到金初晚要求这么复杂。难办的并不是金初晚的条件，而是她各种各样禁止打扰禁止亲密的要求。
冉贤看着已经不知被涂改添加多少条的‘合同’。
“金初晚，就算是演戏，总要有点样子吧，按你的要求，我们不见面，不约会，互不打扰，还要让所有人觉得我们是恋人？”他顿了顿，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你该不会是想白嫖我给你做事？”
金初晚皱了下眉，她也很为难。
“你也知道，我又不喜欢你，你让我像恋人那样约会见面接触，这也太难受了。而且我很忙，你知道学校的事情很多，要考试，要模拟辩论，还有阶段性论文……”
金初晚掰着手指数着，冉贤的脸色也有点绷不住。
他忍耐道：“难道我看起来就很喜欢你，很想和你腻在一起吗？但是总要尊重一下观众吧？既然做了决定，就算我们都觉得荒唐可笑，是不是也应该认真一点？”
金初晚无奈，她说服不了冉贤，冉贤也说服不了她。
“反正只要在他们在的时候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那要不然这样，如果江臣怀疑我们，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就全部作废？”
金初晚脸色微变，她拧起眉看向冉贤，对方从容假笑，似乎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算了……我仔细想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金初晚说着掏出手机，然后打开聊天软件，点开设定-个人信息。
“这样好了。”金初晚妥协般叹息，“我们先从情侣头像开始换起……”
第59章
对于金初晚提议, 让冉贤陷入短暂的沉默。他内心里觉得这种情侣活动很幼稚，但还是趴在桌子上和金初晚一起挑了二十多套。
太暧昧亲密的他们俩人都不能接受，太卡通幼稚的又不符合各自的喜好。
两人沟通之后, 最后选择了一套牵狗图。
但是又为谁用狗互相推诿起来。
“都是这样的, 女牵男, 哪有反过来用的, 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冉贤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嘲弄，他平复了一会才反问。
“你谈过？”
金初晚笑了笑, 讳莫如深。
冉贤也笑，然后又收敛。
“别装。”
……
这场谈判的最终没有结果, 因为冉贤突然被一通电话临时叫走了。
但他临走之前还是给金初晚安排好了司机送她回家，大概因为现在是合作关系，金初晚很坦然的接受了冉贤的帮助，甚至心里还会小小挑剔一下。
晚上, 金初晚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沉默地看着网聊的页面，她已经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头像换了，而几乎同时, 她看到冉贤的头像刷新了下。
两条狗。
金初晚眉头微微舒展, 她再次点开设置，更换头像。
随着上传成功页面也再次刷新。
两根绳。
金初晚觉得冉贤在跟她搞笑，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 很快冉贤的头像再次闪烁了下，这次终于顺眼了。
金初晚盯了一会, 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今天有点累, 但她还不能休息。
金初晚叹了口气，把脏了的衣服泡在盆里, 然后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哗哗流淌的水龙头，她的神情有些空茫，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沉思。
事实上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好像出于清醒和混乱的叠加状态中。
一方面她很清楚一切都是假的，一方面她又因为身边多了个身份特殊的人感到莫名的焦虑无措。
窗外的月色朦朦胧胧，金初晚这一晚显得心事重重，她没有睡好，但在同样的月色下，没有睡好的并不只她一个人。
成雅怔怔地盯着手里的聊天页面，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十分钟以上了。
照顾她的女佣看到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她轻声询问，但却好像吓到了她。
“不，不，我没事……”
成雅支支吾吾的应着，然后把手机抱在怀里，好像失了魂似的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