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北也缓过劲:“我俩铁磁兄弟。”
铁磁兄弟五分钟前还接了吻,陈念南的视线在段安北有些殷红的唇上一扫而过,递了张纸巾给他:“擦擦。”
省赛没有太多的观众,台下坐着的都是五湖四海的辩手,还有渭华大学教授辩论队的评委,为防止攀关系,所有辩手都掩去真名,只称呼正反方几号辩手。
这是场论语辩论赛,陈念南队抽到的辩题是“君子当器/不当器”,他们是反方,对面都是同个学校的老熟人,但剑拔弩张的气势还是拉到了顶点。
流程一个个走,两边的气势都挺足,没有明显的破绽,有来有往势均力敌,气氛焦灼着到了自由辩。
自由辩前谢书秋给他们定了规矩,不能连站,即一个人不能连续两次起立回答对方,连站会导致评委观感不佳。
为了不出错漏,定的大致规矩是一二三四四位辩手依次站一次,后续二三辩轮流站,四辩余出时间准备最后的总结稿。
自由辩是四辩总结前最后一次正面交锋,对面显然有些急了,抛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这个辩题上,怎么理解“器”是关键,对面觉得当器,那是在说君子是“大国重器”,堪当大任,反方则主打器是器具,器具有壁,君子要成君子,就得打破器具的壁垒。
这样的论点是很难有交锋点的,容易自说自话,但对面急了,抛出的问题更多的是反驳陈念南方的观点。
到了第四个问题,陈念南停了笔听他们问:“君子打破了器具的壁垒,那新的壁垒在哪里呢?君子不为器,那什么为器?”
这个问题难,君子打破壁垒,等于打破了规则,但这个世界不可能没有规则,新的规则、新的壁垒谁去建立?
君子。
所以君子依旧要“当器”。
这个逻辑闭环他们太熟悉了,市赛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吞并对方观点的。
陈念南看着对方,几乎没有停顿:“庸人为器。不是每个人都有打破壁垒的能力和心智,破出当前规则的是君子,是能人,不能的就按部就班,是平凡人,并不冲突。”
段安北差点跳起来叫好。
陈念南反问:“如果所有人都墨守成规,故步自封,您方的‘重器’要怎么进步呢?”
他缓缓坐下,再抬眼时对面的脸色都不对了。
这应该是他们最有力的一个问题,又专门冲着陈念南来,就是看中他只会打架沉默寡言的性子,却没想到能被随随便便破了。
对面的心态不稳,陈念南这儿又有了个好的开头,之后的辩论势如破竹,陈念南方最后以高了0.5分的评分获胜。
听见结果的时候段安北直接往陈念南身上蹦:“我们赢了!!!”
陈念南稳稳当当接住他,笑了笑:“嗯。赢了。”
“赢个屁。”前面突然传出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嘀咕,“谁不知道陈念南看谁不爽就挥拳头,他在对面,谁敢反驳他。”
第37章 我很想你,哥哥
段安北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扭过头往前看,是正方四辩。
正方四辩是提前写好总结稿的,丁点儿没结合场上局势,自由辩时间结束,没辩驳的问题一个没说,远远不如陈念南场上写稿要有说服力。
段安北一拍椅子,阶梯的翻转椅前后晃了两下,他大吼:“你说谁呢!”
陈念南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着段安北吼人。
“谁天天打架斗殴就说谁。”对方听见段安北的声音,头都没回,“看见他那张脸谁还敢说话?”
段安北急着要冲上去跟人理论,陈念南拉住他。
在这儿斗殴争执都不像话,陈念南不觉得这话有天大的委屈值得段安北冲上去。
他淡淡地扫了眼前面的人,猛地扯过那人背后的卫衣帽,不等对方发出丁点儿声音,就盯着他逐渐憋红的脸,冷冷地说:“你最好怕我一辈子。”
在有人注意到他们这儿的动静之前,陈念南松了手,又拍了拍他的肩:“回去路上小心点。”
说完,陈念南没再看他,揽着段安北的肩往后面走。
“你回学校要揍他吗?”段安北小声问。
“你想我揍他么?”
台上还在进行下一场的辩论赛,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陈念南把阶梯的椅子翻下,拍了拍才让段安北坐下。
“不想。”
陈念南也不问他为什么不想,“嗯”了声:“那就不揍。”
段安北乐了:“我的话这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