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给王鹏鹰的没这么多,66.6,玩儿似的,之前的事儿很多都得感谢他,但明着说感谢就伤感情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念南做人做事儿都寡言,但人情世故上没缺过,他太知道哪些是需要维系的,哪些是没必要的,闷雷似的。
整栋房子重新归于安静,但拜年是不会缺的,迎来送往,一波又一波,哪儿拜得完,段安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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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让陈念南安静写题安静写文,吃了中饭就铺盖一卷带着陈念南回他们自己的房子去了。
陈念南刚开始没同意,觉得他淡薄亲情无所谓,但那儿是段安北的家,段安北不能淡了。
结果段立大手一挥:“走走走,别在这儿推来推去秀恩爱,你妈昨天还说我没给她备花,什么七年之痒——”
段安北笑得不行,拽着陈念南就往他们的出租房去。
出租房比段家别墅冷清得多,窗上没有窗花,门外没有对联,白白净净的四方墙,陈念南回屋写题,段安北就在外面布置。
整间屋子仿佛与世隔绝,外面是喜气洋洋的年,里面是冷冷清清的人,段安北装饰的时候就挺心疼,他都没法儿想象陈念南之前的年都是怎么过的,就读书?写题?好乏味的人生。
光心疼那不是段安北的风格,跟段家沈家的那些亲戚交往烦闷,那就换几个愉快的人一块儿过年,沾沾喜气,他第一反应是跟方榆辰和夏词,但夏词和陈念南瞧着都是能掐起来的性子,兜兜转转,他还是联系了谢书秋。
谢书秋和晁弈还真没出门拜年,段安北拉着陈念南去的时候他们正包粽子,一人一条围裙,有模有样的。
“来了?”谢书秋说,“刚熟了一锅,尝尝?”
粽子冒着热气儿,陈念南接过,替段安北剥了放盘里,结果回过头的时候段安北已经不见了。
“别找了。”晁弈笑着,“跟谢教授神神秘秘出去了。”
陈念南垂眼看着盘子,好像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粽子。
晁弈挑眉:“自己吃了呗,锅里还有呢。”
陈念南应了声,却没动,转身从锅里重新拿了个。
晁弈看得好笑:“第一个必须留给安北啊?”
“嗯。”陈念南淡淡地应,“必须。”
“小年轻感情挺好。”晁弈说,“你兜里露出来半个角的,是红包?”
“是。”陈念南拿出来递给晁弈,“给你和谢教授的。”
晁弈“嚯”了声:“别整这套,不兴,收回去收回去,要发这个我和谢教授早给你了,咱们是平辈,用不着。”
差十来岁的平辈也挺稀奇,陈念南看着晁弈,确定对方不是在客套,又淡淡地把红包往兜里放回去。
“真放啊?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得说两句场面话。”
陈念南觑他一眼,挺神奇,晁弈和谢书秋总是能让人松快下来不拘谨,真跟平辈似的:“要么?”
“不要。”晁弈说,“压不住岁数了已经。”
陈念南笑了声。
对方慢慢悠悠把最后一个粽子放进盘里:“给这个不如给点实际的,小说写了没?”
“写了。”陈念南低头把电子稿发给晁弈,来之前他特地补全了结局。
晁弈倒没哭,就是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开口:“你很有灵气。”
“谢谢。”陈念南撩了撩眼皮,“等另外的写完了一块儿发给出版社?”
“看你想要哪种,如果是要收录进杂志,一篇一篇给也行,稿费基本是三到四千一篇,如果是要单独出书,那收益未可知,也许是0,也许上万十万甚至百万,但要出书,那你后边儿的几篇都得是同个主题,精神相同或者题材相同,都是家庭,或者都是出轨。”
“家庭。”陈念南说,“出书吧,大概要几篇?”
“按这个的体量,至少二十篇。”晁弈说,“或者单篇写长点儿,十五篇也行。”
陈念南点头:“我尽快。”
晁弈又跟他讲了点技巧类的,东西,讲到一人一个粽子都下肚了,另外两人才回来。
陈念南把刚好温了的粽子递给段安北:“干什么去了?”
“秘密。”段安北说,“Surprise.”
都惊喜了,陈念南就没再问,让他把粽子吃了。
其实来谢书秋这儿也没什么事儿可干,段安北就是没想让陈念南这个年过得太单调,总要有点人陪着一块儿过,那才有“团圆”的意味。
粽叶空了,几人就各干各的事儿,陈念南跟晁弈一块儿在书房里写文,键盘声此起彼伏,晁弈偷偷观察了几次,没见过这样写文的,好像人和文是剥离的,AI似的,偏偏写出来的东西又那么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