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电费是远远比不上租房的费用的,段安北不是傻子,那个地方的租房至少两千五一个月,两年就是近六万,哪怕陈念南租得久能谈价格,但这些家具呢?那些生活用品呢?
所以两人讨论了很久,最后以段安北承担水电,以及两人在两年间的衣食起居等稀碎的所有费用告终。
段安北当时很坦然:“我是有私心的。”
他的声音透过陈念南的胸腔,热气穿过棉质的睡衣抵达肌肤,一寸一寸,与心脏同频共振:“这些东西很难算得清,更别说时间线要拉至两年。南哥,让让我,让我卑鄙一次,用这些拴住你,比其他的都有实感,如果有哪天我们因为什么闹至分手,我还有理由能缠着你。”
陈念南是听不得这样的假设的:“不会分手——怎么没事想这个?”
“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晚安’。”段安北说。
他和陈念南之间地矛盾还没解决。
所以段安北说的“随便穿”是真的随便穿,这是他们的“夫夫共有财产”。
“那晚上呢?”陈念南问,“晚上也穿吗?”
“晚上不是有被子——”段安北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倏地反应过来陈念南的意思,笑得不行,“你拿我当热水袋啊!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陈念南很假地打了个喷嚏,继而淡淡说:“没有,我有被子。”
但他这么卖力演戏的结果是第二天晚上收到了一个半人高的熊。
签收快递的时候陈念南的脸都麻了,棕色的熊耳朵抵着他的肩膀,他就撑着它给段安北拍了张照,附带一个“拇指”。
“晚上抱着它睡,也暖和,毛绒绒的。”
陈念南嫌弃地看了熊一眼:“它长得吓人。”
段安北乐的不行:“抱着睡!”
“不。”陈念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真抱着睡那都成什么了?他人设还要不要?南哥要面子。
“就几天,将就将就。”
“将就不了。”
陈念南冷漠而艰难地把熊拽进门靠在沙发边上,手机又响了两声。
“想你了,想被你抱着睡。”
“让熊先替替我,很快回来。”
陈念南面无表情地合上手机,选择性屏蔽了段安北的甜言蜜语——他发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指不定笑得多欢。
他转身去厨房做了个三明治,出来的时候,目不斜视地伸手把熊拽到了床上。
他把熊挪到床边,熊的脑袋就垂在床侧,压着段安北的枕头。他扫了一眼,手机上叮叮咚咚的消息传来:“别忘了给熊盖被子。”
陈念南:“......”
“我,你,已经十八岁了。”
“但它是我。”
陈念南隔着屏幕都能知道那头的段安北笑得有多欢,你以为他童心未泯纯真可爱?屁,他就是想看自己人设崩塌,想看自己咬牙切齿给一团裹着布的棉花盖被子!
陈念南给段安北发了六个字——
“不回来,就冻着。”
第63章 有什么不可以呢
玩闹归玩闹,想念归想念,陈念南却也没真的催着段安北回来,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
为了避免段安北突然回来查岗,陈念南的饭都按时吃、好好吃,馒头泡面他很久没碰过了,再省钱也至少会点一碗肉丝面。
他的补课对象变成了全泉,其实没多大改变,但丁肖也会时不时来问他题,有次问的晚了,丁肖很难得地露了个很大的笑脸:“其实我真的没再怕过你,都谣言,你人很好。”
陈念南被他闹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摆着手让他快滚,不然扇他,结果丁肖乐呵呵:“你不会打我们的。”
陈念南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周围很吵,也很闹腾,但他好像也不那么怀念以前那个形象的自己。
物化一班和政史一班都在一层楼,陈念南偶尔会碰见刘安,对方就用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天晚上的张牙舞爪好像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之后席卷而来的就是惴惴不安,陈念南的那句“且等着”像颗定时炸弹,刘安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不知道自己的高中生涯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走到头。
以至于临近的一次小测,王鹏鹰都“我靠”了声:“刘安怎么跑到四百多名了?”
陈念南看他一眼:“这么关心他?”
“那肯定啊。”王鹏鹰说,“他要能进步比杀了我还难受。”
陈念南挑挑眉,没搭腔。
刘安的成绩反馈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真能对刘安做什么?叫人打他一顿或者自己打他一顿,那是巴巴地往对方手上送把柄,那是低级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