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死都死了,还坚持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先把遗憾填补了。
坐在她身边的韵春,从路青雪说抱歉的时候就陷入了沉默。她看到了路青雪眼底的疲惫,看到了路青雪停顿时的犹豫,自然也看见了,在路青雪问她想知道什么时,眼里对她的宠溺。
她好像还看见了,看见路青雪在自己和她之间,选择了她。
意识到了这一个可能,韵春心尖被震撼地颤了颤,她笑着摇头:“没有了。”
韵春想了下路青雪说的那句等到,等到什么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到后面肯定还有一句话,一句被路青雪省略了的,很重要的前提。
韵春嘴角翘了起来,看着路青雪说:“也许是我问的不对,或者是我问的不是时候,青雪姐,如果你不想说咱们就不说,等到…”
韵春说了等到。
韵春不知道路青雪的等到后面跟的会是什么,她的等到后面,跟的是:“等到我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时候再问你,到时候你再告诉我。我们可以喝着酒,彻夜长谈,你说呢?”
路青雪没说话,且低着眸,视线停在茶几上。
她没看韵春,但还是在几秒后回了一声:“嗯。”
她不知道回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不想让韵春说话没被接,怕小家伙心里多想,只好先嗯一声当做回应。
韵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的经历,感情方面她比较迟钝。但天天见惯了各种类型的客人,人际交往这一方面她格外敏感,能够清楚感受到对方情绪的不对。
譬如此时的路青雪。
柳叶眼弯弯,可眼尾的痣却耷着。那一颗小痣,似孤星伴月,月亮暗淡了,它便跟着一起没了亮光。
韵春回想了下刚才气氛是从哪里不对的,很快发现问题所在。
她故作轻松地嗐了声,脱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直勾勾地望着路青雪,说:“青学姐,你知道吗?从小你在我眼里,就是那种嗯…怎么形容呢?”
她故意勾着尾音,问题让路青雪望向她,对上路青雪眼睛的刹那,韵春湛然一笑,“就像春风。”
路青雪眼角微眯。
春风?
“你知道春风在我这里是什么感觉吗?”韵春双手耷在腿间,望向路青雪的视线不变,慢慢说:“春风一吹,万物复苏。一切沉眠的事物都会在风中苏醒,引来新的生机。是富有强烈生命力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的…希望。”
韵春在笑,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告诉路青雪,在她的心里,路青雪真的不普通。一点都不。
她说:“小时候…不说小时候,就说现在。现在我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想你为什么会这么好,想你为什么能包容一切,想你笑起来好看,想你…很厉害。”
路青雪:“我…”
韵春打断她:“我知道。你又想说你不厉害是不是?”
不是。
路青雪想说的是,没必要成为谁,你就是你。韵春这两个字,也很好,很厉害。
但路青雪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听韵春后面要说的话。
韵春说:“无论你厉不厉害,那是你说的。而对于我,你很不一样。青雪姐…”
韵春叫了一声,声音轻盈却包含坚定的力量,她对路青雪说:“你就是春风。”
是我生命中,唯一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
韵春将沙发上的靠枕抱在怀里,直直地看着路青雪:“就算你不带给我任何好处,就算生活中你多么普通。但是在我的心里,你不普通。你永远是我追随的目标,是我学习的榜样。”
“而我对你好奇,觉得你厉害,也是因为这样。不管最后我了解到的是什么,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依旧。它不会变。就好像虽然是春风,风却也分着等级。
“一级风,二级风,三级风……风力不同,可它的本质还是风,而就算了解的深浅不同,青雪姐你的本质依旧会是我认知里的你。”
韵春觉得自己跟路青雪待的时间长,她自己说话声都柔了,此刻她放缓语气,说:“一个温柔的路青雪。”
说完韵春觉得这样形容不够,她顿了顿补充:“满分十分,而你是十一分。”
路青雪问她:“多出来的一分是为什么?”
韵春得意的笑:“因为你是路青雪啊!在我心里就是要比满分多一分的!”
满分一百,那你就是一百零一!
她道:“这就是特殊呀。”
路青雪唇微微张开了条缝隙,是讶然所致。
韵春盯着路青雪看了几秒,心情稍稍平复后,才缓缓道:“青雪姐,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误会什么的。”
她想路青雪大概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怕她会多想什么。但没有,路青雪解释的很清楚,她听进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