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春抬眸看了看她,她是醉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她对秦星说:“我自己回吧,你今天忙了一天,很辛苦。”
秦星:“你这样我不放心。”
“星姐…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没说让你还。”
韵春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要还的,要还的。”
秦星不准备和一个醉酒的人拉扯,她决定不理韵春直接上车,可韵春死死抓着车门,拦着不让她上车。
秦星失笑:“你自己真的能行?”
“嗯,你快回去休息吧。”
盯着韵春脸看了会儿,秦星妥协了。她探头对Cris说:“送她到家后麻烦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然我会过去。”
Cris点头:“好的女士。”
车子行驶起来的那刻,韵春茫茫睁眼。
秦星对她好,她怕还不起。
可路青雪对她好,她却从未想过要还。
不是理所应当的接受,而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以至于突然知道路青雪一直默默对她好,她才一时间缓不过来,连问都不敢问,怕辜负了路青雪。
她望着窗外,当车经过一条河时,韵春问了Cris河的名字。听到名字后,她让Cris停车,说要去河边透透气。
其实是因为她想到了,早上在喝咖啡时,她问路青雪常去的地方都是哪。路青雪说了这条河的名字,还说以前脑海里没灵感时,会坐在河边,时间不等,最长坐过一个下午。
路青雪没说她坐的是哪个椅子,所以韵春下车后,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椅子坐下。
虽说是晚宴,可韵春喝了两圈下来,外面的太阳居然都还没完全落下。
落日余晖之际。
泛着橙色边的天空,一幢幢特色建筑,
河流,长椅,垂柳,微风。
以及……路青雪。
看着忽然出现的身影,韵春呼吸一滞,心口酸酸麻麻的。忍着胸口紧缩的酸涩,她低声喊道:“青雪姐。”
路青雪手掌抚摸了下韵春的脸颊,轻声:“喝酒了?”
“嗯。”
“不开心?”
“没有,相反我很开心,喝得很爽。”
路青雪望着她不语。她看不出来韵春开心,更像是心里藏着事,闷着自己。
韵春视线落在河面两秒,转头看着身边的影子,“青雪姐。”
“嗯?”
韵春借着醉意,问:“全球代言人的事情,为什么那么早就定了?”
“因为你很好,我知道。”
路青雪望着河面,平静地说,“你足够称得上。”
“难道不是因为你——”
韵春及时刹车。
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给我的吗?
可她问不出来。
她怕路青雪说是,也怕路青雪说…不是。
韵春目光凝滞,她为什么怕路青雪说不是?
饱胀的心好像有炸开的趋势。
有什么想不通的答案随着路青雪的出现倏然有了恍然开朗的迹象。
韵春手捂着在看到路青雪那一刻就砰砰直跳的心,疑惑不解。
明明喝了那么多酒都没事,怎么路青雪抚摸了下她的脸,她的心跳就不正常了呢?
椅子后是条人行道,许多人走过,声音嘈杂。
可此刻韵春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路青雪等了几秒,迟迟等不到韵春问出后面的话,视线从河面移开。
她虽然骗韵春昨天来了这里,可她没骗韵春的是,在活着的时候这条河边是她常来的地方,河边的每个长椅她都坐过。
包括韵春身下的这个长椅,很巧的是,这把椅子是她最常坐的。
这儿的视野很好,什么都能看见。
当太阳落山后的几分钟,道路两边的路灯就会亮起,每当这时,对面的花店也会亮起彩灯,灯亮时,空中仿佛弥漫着淡淡花香。
而当路青雪转头看向韵春的那秒,太阳落下,路灯亮起,河面不再暗沉,它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可韵春什么都没看见。
风轻轻,她的眼里只有路青雪。
看着路青雪眼尾的痣,韵春心跳停止了一秒。
风吹过,将对面花店的芬香吹了过来。
花香趟过河,路青雪眨了下眼,温柔地注视着韵春。
不清楚是酒精作祟,还是微风挠着心窝,在对上路青雪下着淅淅沥沥雨的眸时,韵春脱口道:“路青雪,你想亲我吗?”
问题很突然。
可路青雪只是缓了一下,说:“不想。”
韵春失落:“为什么?”
路青雪靠向韵春,鼻子轻轻抽动,然后笑着说:“一股酒味,我嫌弃。”
“…”韵春耳朵发热,可能是落下去的太阳灼的,也可能是眼前的月亮照的。
她知道路青雪是在开玩笑,因为路青雪嘴上说着嫌弃,却没有后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