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的师父。”
庭筠看着这张高洁如松雪的脸,周身不禁泛上了冷意。
真是个圣人皮囊的恶鬼。
“您准备的十分周到。”庭筠眉眼无波无澜,“所以条件到底是什么?”
“放心,对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涂山祈突然将一个瓷瓶推给庭筠,“不必着急,你刚才伤得有些严重,先把药吃了再说。”
他略显反常的态度让庭筠觉得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索性直接问道:”您似乎并不是什么广施善心的人,我同您更是才第一次见面,这种关心……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涂山祈难得地怔愣了一瞬,随即望向庭筠那双青瞳,
“大概是,你和我一位已逝的故人有些相像。”
他眼睛弯起些微的弧度,“是我的堂妹。”
哈?你涂山祈哪有什么堂妹?
庭筠在心中撇了撇嘴,真是从这人嘴里听不到半句真话。
庭筠假笑两声,打开确认药没什么问题后,便利落地吃下了。
一放下药瓶,涂山祈便终于开口说出了他的条件:
“同你一起来到有苏的,叫介嗔痴的人……”
霎时间,机械音紧随其后:
【叮————主线节点提前触发
请宿主完成以下剧情……】
——
空旷山间,残风细雪不歇,青丘白渊似乎端详了一会儿眼前的什么东西,随后抬手将酒淋在墓前,又拂去了碑顶的积雪,轻嗤一声:
“真是狼狈啊你……”
他将酒瓶随手扔下,微微侧首,开口道:
“阁下跟了我一路,不知有何贵干啊?”
听此,介嗔痴也不再遮掩,现了身后便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去。
短短一段时间,似乎长进了不少,倒是小瞧了他。
青丘白渊也缓缓转过了身。
在看清来人的那刻,他瞳孔骤缩,又紧紧皱起了眉:“是你?!”
“你竟然没死?”他难以置信却不知为何,莫名地生出了极大的怒火,“你这样可笑的野种居然能苟活于世……为什么她却……上苍为什么会眷顾你这种卑贱之人!”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但我可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介嗔痴并未在意青丘白渊这段无逻辑的话,他随意抬了抬手腕,一根枯树枝落入掌心,即刻被浓重的黑雾缠绕包裹。
青丘白渊更是皱起了整张脸,惊诧而厌恶地盯着他:“这让人作呕的气味……你不是狐族吗!为何会有虺蛇的妖力!”
“无所谓,无足虫而已,杀了便是!”他手中长戟骤现,转瞬便攻了上来。
雪地之上,金光与黑雾随着激烈的打斗不断翻腾四散,刀光剑影瑟瑟风声,看似平衡的局面也却让白渊愈加暴躁——
这个家伙简直是在戏耍他!
他从未正面进攻过一次,却能轻松避开他所有招式,游刃有余地像是故意要击垮他的傲气。
“狂悖之徒!”白渊手背青筋紧绷,周身妖力暴涨,长戟瞬时直指他心口。
介嗔痴静立原地,直到戟刃离胸膛仅一圈之距时,他微转手腕,缭绕在枯枝周身的黑雾卷起风雪,在刹那间若海啸侵袭。
尽管白渊及时后撤,也没能幸免,被妖力狠狠击退在墓前,他半躬下身,温热的血淅沥落在雪上。
眨眼间,那个身影便来到他面前,那根脆弱地几乎一折就断的枯枝,抵在他喉前,仿佛在无情嘲弄他: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件事,为何城北府邸内不见有苏安筠三人?她们一家现在何处?”
青丘白渊原本正怒目而视,却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
“你居然你不知道?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竟向我问这样的问题!”
他恨意昭然地看向他,“你不会要同我说,你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活下来吧?
他大吼起来:“————是因为有苏安筠!”
“追杀的人之所以找不到你的踪迹,是因为你没有了暴露狐族气息的妖骨!是因为你落入人界他们无从插手!是因为她拖延了族中卧底的刺杀!是因为她……不惜一切地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