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程并不顺利。
因着寺里的规矩,香客夜宿的厢房与寺里的禅房并不在一个方向,且这边院落入了夜是要落匙锁门的。
刘护卫没少陪府中的主子过来,自然也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去寻这边守夜的僧人,只是那人却刚好腹泻,等到两人出了这道门已是一刻钟后了。
好不容易到了那边,却被告知大师父此前被另一个夜宿的香客请了过去,因着走的是后门,他们就是那么巧地错过了。
刘唐问明了方向,又往回赶,到了地方才发现延请医僧的竟是胡家少爷。
胡玉竹听说好友被蛇咬了,就催着大师父去好友那边诊治。
为了尽快赶回去,他们还抄的近路,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倒霉,大师父竟然摔倒了,而且还伤到了脚踝。
救人如救火,后来的那段路是刘唐背着人过来的,哪怕他身强体健,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也累的够呛。
沈煜不是搞刑侦的,可这一环套一环的,若说是意外,打死他都不信!
只是不知道这算计是从什么开始的,更不知是谁在背后算计。
……
早课过后,知客僧亲自过来慰问。
乔莫凡神情倦怠,眼神却分外犀利。
惠明和尚似是十分歉意,他双手合什,深施佛礼,语气十分真诚地说道:“看到乔施主如今气色尚佳,贫僧就放心了,只是让施主在寺中遭此一难,实在是罪过,罪过!”
沈煜坐在榻前,怕乔莫凡压不住脾气,忙握了他的手,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来,发现他的双手有些凉的过分,就放在自己掌心暖着。
沈煜做的自然,却惊掉了一干人等的下巴。
这也,太会了吧!
沈煜撩而不自知,他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只是说出的话却十分的不客气,只听他道:“乔府每年在贵寺的布施不知凡己,现在乔家独子却差点命丧于此,难道只是一句罪过就可以抵消的吗?”
惠明着实是好涵养,听到这番指责后,从善如流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这的确是我们寺里的失职。
山间蛇虫鼠蚁较多,我们每日都会巡查,香客所住的厢房更是会尽心洒扫,驱避蛇虫,如今却有毒蛇跑到乔施主所居厢房,贫僧亦是十分意外。
出家人慈悲为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贫僧愧对佛主,已然自请去戒律堂领罚!”
沈煜心下冷笑,这个和尚搞公关是一把好手,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责任全是他们的,可实际上却是一点儿责任也没担。
他真心觉得乔老爷夫妇给这里捐那些香油钱还不如散给路旁的野狗,就是狗得了实惠还知道汪汪两声呢。
“如何领罚是你们的事儿,对于你们的佛门戒律我也不敢兴趣,我只想知道,昨天入睡前,这里我们是检查过的,明明门窗紧闭,为何会突然出现一条毒蛇?”
“呃~”
沈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在下不才,学医亦有几年,蛇虫入药,医典早有记载,是以在下对毒蛇的习性也有几分了解,昨晚出现在这房里的是银环蛇,银环蛇向来会避开人,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让它违背了本性!?”
惠明听出他话语中的深意,悚然色变,喝止道:“施主,佛门圣地,切不可妄加揣度!”
沈煜丝毫没有被他震慑住,“好一个佛门圣地,你倒是给我一个站得住脚,不必揣度的理由啊?!”
沈煜如今正是抽条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清瘦单薄,偏偏脸颊肉肉的,一双眼睛清清亮亮,被这样一个少年郎盯着更是让惠明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头顶的点点戒疤似乎都变得灼痛起来。
惠明也知这事儿离奇蹊跷,他本想着遮掩一二,只是这位小施主看着年轻,却着实牙尖嘴利,只看他这不依不饶的态度就知道此事绝不能善了。
可大慈悲寺的声名却不能因为他的失职而受到玷污,当下咬牙道:“施主请放心,贫僧定然会给两位一个交代。”
沈煜:“系统,可以了吗?”
001飞快地运行数据,最后得出结论:“宿主,投蛇案与他无关。”
沈煜也知道惠明出手的可能性很小,不过能排除一个是一个。
虽然事情和惠明无关,可沈煜也不想轻轻放过,总要给这香火鼎盛普度众生的大慈悲寺一点儿教训才是。
他看向乔莫凡,建议道:“伯父伯母向来疼爱你,你这次险些丧命,他们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住在一个让你受苦的地方,不如,将他们接回家?”
乔莫凡被他温暖的掌心包裹着,耳边是他句句维护之语,心下只觉得,若是能得他如此体贴呵护,就是吃些苦也是值得的,爹娘知道他得此郎君,定然也会为他高兴,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当下就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