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魔府又有诸多繁杂事务要处理,外加与饕餮食桥有所牵连的魔族不停在府外聚众闹事,讨要所谓的“交代”。
她不食不寝,一刻也未曾停歇,面容憔悴的令人心疼。
但魔鳞凡的情况却每况愈下、越发危急,气息逐渐虚弱,近乎奄奄一息。
凤皎月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她明明在带回魔鳞凡前,就已经传信给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魔灼华。
可是如今却迟迟不见其回应,似乎是被什么阻碍了……
今日那些魔族又来到灼华魔府门前聚众闹事,凤皎月不得不出门应对,让府中仆从好生照看魔鳞凡。
但凤皎月走后,那些仆从根本对魔鳞凡不管不顾,他们只在凤皎月面前做做样子。
毕竟……他们都巴不得魔鳞凡不得好死!
尽管凤皎月从头到尾都极力澄清魔鳞凡不是拔剑之人,但那些魔族势必向她讨要所谓的交代,她太累了,身心俱疲,儿子也身死未卜。
所以她不得不先抚慰那些暴怒的魔族群众。
在前日,凤皎月几乎掏空府中金库,全数用以重新修建饕餮食桥,并将帝慑魔剑重新封印回归。她还给了所有受到牵连的魔族抚恤金,用以发放给伤残人员或死者家属的经济补偿。
但凤皎月做好这一切后,那些魔族仍然不打算放过他们。
这几日,魔族群众依旧每天都会来府上聚众闹事,简直乐此不彼。
卿长眠听见了府外越发强烈的暴怒声,心里伤心不已。
明明不是魔鳞凡的错!只是因为魔鳞凡是天生残种,只是因为他母亲是神族。他们就活该被如此残忍对待吗
忽然,魔鳞凡嘴里发出一阵极为痛苦的闷哼声,“额!”
“殇歽!”卿长眠心头一痛,魔鳞凡嘴角又溢出漆黑如墨的血液。
魔鳞凡宛若凡人的身躯几乎已经被那道魔气完全侵蚀,就连原本腥红的血液都变成了黑色。
卿长眠着急得想抚摸魔鳞凡苍白如纸的脸颊,但他根本触碰不到。
魔鳞凡身上的魔气开始异常暴虐,使得他小小的脸颊时而发红、时而泛黑、时而又苍白无色。他的表情狰狞痛苦,紧闭的双眼竟也流出夹杂着泪水的黑色血液。随即,他的鼻子、耳朵也都缓缓流出了一股黑血。
竟是七窍流血了!卿长眠大吃一惊,泪水喷涌而出。
“真是恶心!”一旁的婢女一脸厌恶的说着,转头便不想再看濒临死亡的魔鳞凡。
“殇歽!殇歽!你不要吓我!”
卿长眠害怕慌张的流着泪水,他心里好难受,好想立刻抱着魔鳞凡离开这个地方。
魔鳞凡的眼耳口鼻不停的流着黑血,他浑身剧烈颤动直至痉挛,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声音,“啊额!”
忽然,他小小的身躯刹时一动不动,气息了无,仿佛再无生机。
“殇歽!”
卿长眠想去摇晃魔鳞凡的身体,可他怎么也触碰不到。
为什么他触碰不到为什么!
正当卿长眠万念俱灰时,魔鳞凡却突然猛的睁开双眼,他墨色的瞳孔散发着灰暗墨光,白色的瞳孔亦是散发着银色光芒,小小的嘴巴微张,上排整齐的牙龈钻出了两颗小巧的尖牙。
卿长眠感到奇怪,泪眼朦胧的看着魔鳞凡。
只见魔鳞凡的双目逐渐回过神,两颗小尖牙悄无声息的缩了回去,他一脸迷茫的流着泪水,嘴里低喊着:“母后……我好痛……”
一旁的婢女转过身,她一脸震惊的看着七窍流血的魔鳞凡,“这怪物还没死”
心里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巴。
魔鳞凡此时已经不再七窍流血,但洁白的小脸上满是血渍。他身上的那道魔气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完全不见其踪影。
他缓缓坐起身,冷冷的看着一旁捂嘴的婢女。
婢女惊恐的看着满脸血渍的魔鳞凡,那双黑白的异瞳仿佛深不见底,散发着一股瘆人的寒意。这个三岁的小孩此刻就像个厉鬼,恶狠狠的盯着她!
“啊!”她被吓死花容失色,竟是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了。
……
“今日你不将那残种交出来!我们誓不罢休!”
“对!”
“贱人!快把残种交出来!”
“……”
府门外此时传来阵阵咄咄逼人的话语。
魔鳞凡似乎是猜到凤皎月在府门口,他连忙爬起身,忽然看见了自己领口上沾染的黑血。
魔鳞凡疑惑的摸上脸颊,手心里满是黏糊糊的黑血。
他拿起不远处的脸帕胡乱搓着脸颊,企图擦干净自己眼耳口鼻上的黑血,“不要母后伤心。”
魔鳞凡擦洗干净黑血后,就着急的往魔府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