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哪里有那么好突破啊?谢梧自求多福吧,这样急于求成爱表现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话里有话啊。
然而下一瞬,直播间画面便变成了无数片雪花。
不待谢梧反应过来,玄蝉便左手一把揽住他,右手玄黑戒指中飞出一只青鸾,带着两人倏然远去。
“这里不适合渡劫。”玄蝉的面色罕见地沉郁,“青鸾会为你找一处空地。”
谢梧险些忘了,玄蝉亦是为数不多的传统修真者。
只是为修炼练就的那些丹药,不仅需耗费无数珍贵的药材,对如今的修真界而言还毫无用处,玄蝉又为何要坚持呢?
谢梧并不是什么好奇心太重的人,他不会问。
但这种共同之处却依然让他从青年身上找到一种亲近感。
感受到他的目光,玄蝉低下头,漆黑的眼睛竟浮现起温度,“别担心,我会为你护法。”
传统医修,可不只是炼丹,若论修为,他与谢梧不相上下。
时隔一百年,人间再次迎来化神的雷劫。
乌云聚拢在天际,电光在灰蒙蒙的云间穿梭,可乌云之后又露出彩霞的光影。
揽月湖畔,针锋相对的二人停了争吵,长白学堂里,琴音骤停。
沧澜山上,百无聊赖抱着剑仰头发呆的小丫头倏然瞪圆了眼睛,迈着小短腿往宗门大殿里跑,“师父!师父!出大事了!”
四十九道雷劫响彻天际,每一道劈下,都证明渡劫的人撑过了上一道雷劫。
直到最后一道雷劫劈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谢梧,死了么?
雷声风声消弭,乌云终于被彩霞流光吞噬。
原来乌云遮不住彩霞,只能遮住眼睛。
-
谢梧的记忆停留在他用赤霄击碎最后一道雷劫的瞬间。
神识恍惚间,他只觉着自己好似漂浮在温暖的水流中。
一双温凉的手十分耐心地为他洗去身上的脏污,从锁骨到腰腹,再往下——
谢梧心头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与满头细汗、弯着腰为他清洗身子的玄蝉面面相觑。
隔着缥缈的水雾,青年的眸光瞧不真切,却依旧是沉冷而深不见底的,谢梧却没来由的往后,脊背贴住了浴桶。
“醒了?”玄蝉收回搓弄他皮肤的指尖,神色如常站起身,“可还有哪里不适。”
浴桶中的少年鼻尖与肩头都被热气熏得粉红,眼睛尚且带着惊醒的惺忪,往日里总是高束的马尾披散开来,罕见的有些脆弱与茫然。
皮肤雪白,红唇灼然,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就连瑟缩的肩头都无端让人生出把玩的欲望。
“没有哪里不适,我自己来就好。”谢梧垂眸道。
玄蝉淡淡道:“有事便唤我。”
“嗯。”
直到青年高大的身影走了出去,谢梧方才长呼了一口气。
想他堂堂一介剑修,居然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医修看得喘不过气,真是丢死人了!
一定是因为赤霄不在手中,才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洗澡时可没有玄蝉那样细致,随意用力搓弄几下,觉着差不多了便从浴桶里起了身,刹那间水声哗然。
浴桶旁的桌案上整齐地叠放着衣物,依旧是红色的外袍,却比他先前所穿的那件纹路针脚都要精致许多。
至于原先那件,怕是早已被天雷劈得破败不堪了。
谢梧不禁有些羞愧,自己不仅害得玄蝉没能完美渡过上元节的约会,还让人家破费为自己置办了衣裳。
甚至方才自己竟然还对玄蝉诞生出了一丝警惕。
不说玄蝉本就待人疏离,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对方做什么不成?
想想就觉得好过分!
谢梧这样想着,更是不愿对方多等,匆匆穿好衣袍,口中还叼着束发的红色发带,迫不及待一脚踢开了门。
“走吧走吧。”
此刻天色全然暗了,满月不再孤悬,而是被成千上万的孔明灯簇拥着,轰然炸响的烟花光影明明灭灭落在少年昳丽的眉目。
比万千灯火还让人挪不开眼。
耳边烟花炸响,谢梧只见玄蝉唇瓣微动,却未曾听清口中的话。
“嗯?”
他眨了眨眼,从喉间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却瞧见玄蝉眼中闪过无奈,然后抬手抽走了他唇边咬住的发带。
玄蝉低下头,唇瓣凑在他耳边低语,“我来吧。”
热气喷洒在他耳廓,谢梧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他一抬眼就能看见玄蝉浓密的眼睫,鼻尖亦萦绕着青年身上清苦的药香,心里颇觉奇怪。
哪有人给人束发是面对面束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而且这个站姿,就像玄蝉把他拢在怀里一样。
第10章 不不不,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