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荣轩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急忙奔到君尚卿身前，他将人扶起，源源不断地往君尚卿体内输送灵力。
良久，君尚卿手指微动，慢慢缓过神来。
“是荣轩师兄吗？”君尚卿握上知荣轩输送灵力的手，将其从自己身上移开，“师兄别废灵力了，这点够了。”
君尚卿手泛蓝光，远处的竹竿飞梭而来，稳稳落在他的手中。“师兄可否帮我看下，这四周有没有个少年。”
知荣轩扶着他起身，看到远处躺在树下的少年，“我扶你过去。”
北璟渊听着越靠越近的脚步声，眉皱得更深了，五官扭曲一副痛心切骨的模样，尽管君尚卿看不见，但戏要全。
一双手慢慢地摸索到了他的手腕，君尚卿将他扶起半抱在怀，指尖有蓝光源源不断地向其输送过去。
“尚卿，你身体太虚，让我来。”知荣轩蹲下伸手过去。
“不劳烦师兄，我可以。”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子越来越凉，北璟渊一个不安分地翻身，打断了君尚卿的施法。
少年一脸愁容，像是入了更深的梦魇，他伴着哭腔急切的地喃喃道，“爹，娘不要丢下阿渊。”
无助的小手胡乱的挥着，像是要抓住他远去的父母。
“娘，阿渊辜负您的期望，讨不到尚卿长老的喜欢……”
君尚卿听着北璟渊软糯委屈的少年音，内心有些触动，不管如何他与成年北璟渊的恩怨都不应该发泄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少年身上。
“北璟渊，你醒醒，那是幻境！”他声音柔了起来，试图将深陷梦魇的人唤醒。
“我要拜尚卿长老为师，你们别赶我走！”北璟渊哭得更凶了，想个被丢弃的小孩。
“师兄，明明魇鹿已走，白雾散去，为何他还是不醒？”
这种情况知荣轩也没有遇到过，但作为碧霄宫柏均至仙的首席弟子也不好说自己不知道。
回想古籍的记载与自己的推算，知荣轩侃侃道来，“想必是小兄弟年岁小，修为浅，加上执念太深，不愿醒来。”
“那要怎么做？”君尚卿听着那一声声越来越痛苦的呓语，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知荣轩身上。
此人天赋异禀，跟着柏均至仙走南闯北，见识能力皆在常人之上。
“我听小兄弟一直嚷嚷着要拜你为师，师弟不妨答应他，圆了他的心愿，心魔就不复存在了。”
“师尊别赶阿渊，阿渊就只认识你一人了……”少年继续哭喊着，双眼紧闭，似乎越陷越深。
君尚卿犹豫了下，心里告诉自己此刻眼前人并非那个北璟渊，才缓缓道，“北璟渊，你醒来，本君答应收你为徒。”
那人还在继续呓语着，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君尚卿干脆用蓝光在他的手心上画了个师徒结印的图案。
手掌相触，二人进入了虚幻的空间之中。
脚尖触在如平镜一般的水面之上，泛起阵阵涟漪，君尚卿眼上白布落地，重获光明。
在君尚卿的不远处，一个比他矮了不止一个头的少年，眼尾通红，哭兮兮地踏着阵阵绽放的涟漪向他狂奔过来，娇小无助的人钻入他的怀抱，环上他的腰。
“师尊，你别不要阿渊，阿渊很乖的，什么都能做。”北璟渊抬头，泪水汪汪，因为哭泣声音含糊不清，可怜及了。
尽管北璟渊不认为卖惨装可怜会对他这个冷心冷面的师尊奏效。
君尚卿半蹲而下，抬手轻轻擦去少年脸上的鼻涕眼泪，温柔似水，一双美目皆是怜爱。
北璟渊愣了下，瞳孔不禁放大，竟忘记了如何哭泣。
他的师尊明明冷酷无情的，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模样？
内心似有触动，为了不被眼前人看出异样，北璟渊又伸手抱住了他，小脸靠着君尚卿的肩膀上，瘦小的身子因啜泣不停地发着颤。
“师尊，别不要我！”
君尚卿一手安慰着轻拍着他的背，一手在空中写上契约，字迹工整漂亮。
“嗯。”他似乎不擅长去承诺别人，答应的声音细小如蚊带上了些犹豫不决。
指甲划过指腹，一滴血飞到契约之上。
“璟渊，滴了血，你我便是师徒了，这契约约束不了我，但可以束缚住你。”君尚卿站起，转着北璟渊的身子面对那张契约。
“若你今后做了恶事，欺师灭祖，契约如你命魂，为师将其毁掉，便可折了你全部的修为，你可要想清楚！若……”
一滴血从少年指间弹出，稳稳落在契约上，君尚卿没有想到北璟渊如此爽快，将还要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北璟渊喜上眉梢，半跪在地，双手作揖，他又再次成为了君尚卿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