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点淡淡的讽刺:“然后你就来到这里,勾结外贼,企图构陷镇北军——楚知行,你下手果然够狠。”
“我还可以更狠,”楚知行挑眉,“不过是一堆数据罢了,怎么,莫非你还对他们动了真情?”
“……那韩夏冰也是你的人?”
“当然,”楚知行得意道,“这些年,他可为我‘合理’地找到不少好东西。”
他看着楚矜言,突然笑了:“这时候你还想套我的话……怎么,我的二皇子殿下,你当真是为了那个好父皇,还是为了你的前岳丈,来北疆探案的吗?”
楚矜言虚弱地摇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很不甘心。”
楚知行被他这样示弱的答案大大取悦了:“你不是自负聪明吗,嗯?你就是死活都想不到,白崇明身边给我传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他冷笑道:“那你就做个糊涂鬼吧,总之,这一局,你输定了。”
楚知行手中细长的棍子开始下滑,抵着动弹不得的楚矜言的喉咙、锁骨、到胸口正中,楚矜言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感到一股尖锥似的锋锐寒意,猛然从那棍尖上刺进自己体内,与他血脉深处的东西遥相呼应,随即转为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唔……”
被紧紧绑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楚矜言全身都在颤抖,冷汗在火光下涔涔闪动,他拼命喘息着,却仍然喘不上气。
楚知行畅快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是何时接管这个身份的,嗯?真是抱歉,但我太讨厌这个角色了,你既然选择了用他与我作对,便也代他承受我的怒火吧。”
“是你——下了毒……”
“是我,”楚知行挑眉,“真奇怪,你竟然不知道,以你进入游戏的时间,我还以为你把我之前的直播都看过一遍,甚至用光脑推衍了未来走向。”
楚矜言又吐出一口血,可他几乎从未如此冷静,他像是一个冷酷的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遭受苦楚,精神却在飞快推演着所有的一切。
他似乎赌对了,楚知行这个蠢货,现在什么都愿意跟他说。
自己体内自小带的寒毒,果然也是他下的。
“你推衍了,是吧?”楚知行小声说,“那些鬼画符……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一局你已经输定了,告诉我未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就是这个。
楚矜言在瞬间抓到了关键。
“那些……”他断断续续地咬牙道,“书房里的笔记……?”
“你说呢?”楚知行不耐烦道,“那是用什么方式加密的?趁我还有耐心,如果你不想吃更多苦头的话——”
是了,楚矜言想,怪不得他看着那些字迹和内容如此熟悉,那些含义不明的语句,是楚知行从自己这里偷去的。
那是自己留下的信息,可记忆中为什么竟会毫无印象……他说那是关于……未来?
还是……什么?
他的头愈发疼起来,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仿佛有什么被深深掩埋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可身体的禁制死死压抑着防线,所有的一切都在拼命阻止他想起来。
只有他的心在高声喊,喊他找回丢失的记忆。
楚矜言凝视着脸色都变得有些狰狞的楚知行,轻道:“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这样恨我?”
他是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呢?对楚知行来说,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游戏,可以无限重开,可以赚取钱财,甚至如果玩腻了,他随时都可以放弃,再换个新的玩。
他何须像自己一样,赌上一切,又何须对自己抱有如此强烈的恨意——他甚至完全可以选择不玩“楚知行”这条线。
那些通过陈国、通过基建、甚至通过造反而成功通关的玩家,最后不也同样能灭掉大周皇室吗?
有一瞬间,楚知行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你不知道吗?”他小声说,甚至露出有点神经质的笑容,“哈哈哈,你不知道啊。”
楚矜言的皮肤有些微微战栗起来。
可楚知行也没真傻到什么都愿意与他说的地步,他只是深深看着楚矜言,诡异道:“那你……便永远留在这个游戏里吧。”
说着,他手中的长棍狠狠一划,伴随着布料破裂的声音,楚矜言只感到身体剧痛——他向来很擅长忍痛,但那不一样,那种剧烈的疼痛仿佛作用于灵魂之上,让他痛苦地仰起头,也无法缓解一点那种让人想要挣扎尖叫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