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谌之双扭头瞪她。
鞠景立即道歉。
“说错话了, 对不起。”
“你别理她。”
谌之双擦了擦眼泪,“小简很懂事, 不会故意气你的,可能有事耽误了,你多跟她联系,坦诚一点。”
乔子衿没答应, 视线环顾一圈,有点不舍。
她很少展露这种情绪, 但这次简沫沫没来送她, 她是难过的。
可也正应了她的心思。
“走了。”
推着行李箱, 乔子衿一瘸一拐的进到登机口。
等她背影消失不见了,简沫沫才从圆柱形的广告牌后探出脑袋。
她垂着眼眸, 慢慢靠着柱体坐下去。
很失落, 很无助。
一双黑高跟停在她面前。
“人在的时候不送, 这会儿伤心了?”
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简沫沫抿唇不语。
谌之双弯下腰拉她,“跟我回去吧,不是说想学口语吗?我教你。”
简沫沫抬眼, 漆黑的瞳孔里一如既往的挂着光芒。
“学好了,能追上她吗?”
她似乎没有因为乔子衿的离开再像前几次那样崩溃到大闹。
反而很平静。
或许是长大了。
谌之双半蹲着看她。
“乔子衿在国外生活, 口语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她这个人吧,知道学无止境的道理,肯定会继续学下去。”
“我的水平呢,教你没问题,但能不能把你教的和乔子衿一样,就不好说了。”
“如果追不上她,就不学了吗?”
简沫沫想了想,说:“学。”
不为乔子衿,为她自己。
“好。”
谌之双温柔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崭新的钢笔。
“乔子衿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你下次赢比赛的时候用她给粉丝签名,很衬你的气质。”
简沫沫捏住那支钢笔,左右翻转着看。
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就是很漂亮。
她很喜欢。
“有件事她没骗你。”
谌之双语气诚恳:“她想跟你一块儿看初雪,说好第二天要见面,她就一直撑着,想等到你。”
简沫沫听着,嘴角很淡的勾了一下。
“可她还是放弃我了。”
谌之双叹息,也没再解释。
乔子衿的人生一直很单调,但与生俱来的天赋让她注定不平庸。
她现在是自由的,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简沫沫确实一直不在乔子衿的选项里。
“走吧。”
谌之双牵她起来。
简沫沫拒绝了触碰。
“我晚上找你学行吗?白天得训练。”
谌之双不恼,依然温柔。
“好,你吃完饭过来,我在乘风集团等你。”
简沫沫保证:“我会努力学的。”
像乔子衿那样。
*
手术进行了足足有四个小时。
Caroline着急在门外徘徊。
手术室的灯一灭,她就冲到缓慢开启的门边问:“How?”(怎么样)
医生疲惫点头,脸上有笑意。
“Very smooth.”(很顺利)
Caroline瞬间松了一口气。
“To what extent can it recover”(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医生给了个保守的答案,说日常生活没问题。
包括偶尔的小幅度运动。
Caroline眼睛都亮了。
她双手抱拳,对着天空喊:“感谢上帝!”
可算不再折磨乔子衿了。
*
做康复的第五个月,乔子衿已经能离开拐杖走路了。
她扶着墙慢慢走,身边不断有红十字协会的人抬着满身是血的伤者经过。
像是往急救室去的。
乔子衿停下脚步,挺直的竖在墙角,以免对他们的救援产生干扰。
大概两个多小时,乔子衿从楼下搬来一箱矿泉水,单手提着,一瘸一拐的分给坐在地上休息的志愿者。
他们都累惨了,汗液和不知谁的血迹沾染在一起,把人勾的疲惫。
但一个个都很有精气神,眼睛里充满干劲,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接到水,都第一时间和乔子衿说了“谢谢”。
眼神更亮了。
仿佛一瓶水,就能让他们体会到这个世界最诚挚的快乐。
乔子衿越分心情越荡起涟漪。
分到最后,是红十字协会的领头人,年纪稍大,这里的人都管她叫吴婶。
她握着乔子衿的手,很激动的表达感谢。
“我认识你,看过你的比赛,乔子衿对吧?”
“我还说你怎么退役了呢,原来是受伤了,康复的怎么样?”
她很自来熟。
乔子衿笑着说快好了。
环顾左右,乔子衿又问:“你们是中国人?为什么在这边做志愿?”
吴婶骄傲的仰起脑袋。
“我们是纯正的中国人,我们的组织啊,代表中国,在世界各地做志愿,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