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似乎想到了什么,“fi,先查一下烨黎生的信息。”
Fi点点头,将我交给他的工作放到一边,重新换了窗口开始搜索,不到一分钟给了我们答案。
“一年前,烨黎生在狱中表现良好减刑了,出狱了目前在暨南市一家超市做保安。”
减刑?
“法院判决书呢?为什么减刑?”我越来越觉离谱。
要知道法院给犯人减刑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我国监狱施改造表现施行打分制,如果每年拿到较好的改造分,排队减刑是有可能的。
但这个可行性很小,因为暨南市没有监狱,监狱在省会犯人都会送到那里服刑。
监区会定制一套属于自己的评选办法,经过考核,他们会优先考虑给人才、本地人减刑。因为这样当地公检法可以有效监控罪犯出狱后的生活。毕竟减刑是奖励,不是权利,减刑都是法院审核说了算。
与其给无法预料到结果的犯人减刑,不如直接可以监控到来的方便,省的给社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烨黎生既不是人才,也不是本地人。
这也就是意味着,他需要在万人前走独木桥。
除非他有立功表现。
“法院判决上显示他在去年一月份狱中检举了一起狱内操控枪械走私,重大立功表现,加上之前的改造分总共减刑5年,去年释放。”
…..
“你查烨黎生服刑时期谁来探过监,要详细。”陈墨一边说着,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手指头一直在手机屏幕上戳个没完,让人看的很焦躁,“还有整理一份他检举的内容发给我。”
“13年来只有两个人探监过,一个她前妻来过一次,另一个是….”fi一副花了眼的样子,往屏幕前伸脑袋以防自己看错。
“….烨桦?”fi说出口自己也有点不相信,拽着我的衣角,“副队我没看错吧。”
我盯着屏幕的来访名单上烨桦两个大字,点点头。
“查一下2004-2005年怀孕流产医院名单。”我认为烨桦很有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因素,“再查今年流产名单,不要找公立医院,找黑心私立诊所。”
Fi回头看着我,“这我怎么查?”
“查电话,查烨桦法院的化名,范围缩小为符合年龄的单身母亲。”我给fi支招。
“可能有点慢,毕竟大数据分析医疗系统资料有点麻烦。”fi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副队你知道吗?到现在为止我们文明的现代社会,还是有人会违法去检测胎儿性别。”
Fi每次说话语速很快,他一边打字一边在给我科普社会黑暗故事,“由于现在医院系统是卫健委统一医保后台,明面上禁止,所以就会有「黑市」,你知道那里最多吗?”
“哪里?”我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墨,不走心地听着Fi和我搭腔。
“美容院。”fi狠狠敲击了一下回车键,“购买过大型设备的美容院会申报一笔购置税。”
“So”我现在只关心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离解救人质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所以我不仅运算了医疗系统,还运算了全市美容院在税务报税中超过2万元以上门店,同时给他们加了一个区间算法。”大屏幕上滚动着一行行的中文和数字,速度之快我几乎没法捕捉。
“找到了吗?”我着急。
“三个月之前烨桦流产了。”电脑屏幕停留在一个白色信息框内。
我看过去。
信息底部手机尾号是烨桦的,名字是法院当初给烨桦的化名,年纪符合。
…..
我皱紧眉头。
刺激时间导致的犯罪诱因出现了。
一切线索在我大脑中做简单的拼图,左边是烨桦的家庭,右边是烨桦的精神。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
她的大伯,她的小孩。
受害人尸体,抛尸地点。
衣服上的缝线,箱子里的娃娃。
“长期服用安定导致孩子流产,精神再度错乱,分离性障碍。”我甚至都不用看信息框里烨桦孩子流产的原因,就已经可以判断出医疗结论。
我重新把线索一点点缝合,像是手术医生把受害者和凶手链接在一起。
烨桦,一个饱受折磨与虐待的精神疾病遗传小孩。
曾亲眼看过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被父亲用绳子捆绑。
那些书里描述出来的铁链,应该映射的就是关于母亲的记忆。
母亲被关在地下室,和王川的经历一样。
她想要救出母亲,可生活需要依赖父亲的存在,她不敢恨他,甚至都不敢反抗。
母亲快要死去,父亲把人送去医院,原本想讹钱却被发现病患被虐待,精神病患者发作时需要被控制,所以两方最后都妥协。
一个不要钱,一方不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