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还跟你说什么了?”易清灼没有搭话,娴熟的转移话题。
连这种事都说了,她们有那么熟吗?
沈朝意放慢脚步,等行动不便的易清灼。
她这样问,沈朝意突然兴致一起,就想逗她一下,“说你啊,至于具体说了什么,不方便透露。”
“哦。”易清灼也没有追问下去。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悠悠的。
“你不好奇吗?”沈朝意没有想到易清灼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说不方便透露,她还真就不问了。
易清灼表情挺淡的,“我自己的事,我为什么要好奇。”
都是她经历过的,一共二十多年,易常欢还有十年的空窗期。
能说的也没什么了。
“易清灼,有没有人说过,跟你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连续两次接不上易清灼的话,沈朝意偏头,看向脸色苍白的易清灼。
她是真的不爱说话,每一句话都回答的言简意赅,也不太愿意说问句。
易清灼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好奇的样子。
沈朝意忽然想起在网吧上药的时候,易清灼最后抽出几张百元大钞,说自己不想欠任何人人情的样子。
浑身上下都透着浓郁的疏离感。
当时她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人,干净利落,把自己和别人的距离划分的清清楚楚。
根本靠近不了分毫。
现在看来,这人性子就是这样,在医院住了快半个月了,一共都没听她说过几句话。
一般都是她主动问,易清灼才应一声。
除此之外,大多数时间易清灼要么塞着耳机,手里抱着一本厚重的小说,要么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不看电视,不用手机上网,沈朝意就没见过这么脱离社会的人。
易清灼缓缓的往前迈步,听到她这样说,语气听平淡的回复她“没有跟我说过。”
因为我根本没有可以聊天的朋友。
“那我跟你说,跟人聊天,别只回答别人的话,也要多用问句,这样才能聊的下去啊。”沈朝意侧了侧身,看她。
易清灼专注于自己脚下的步子,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就在沈朝意以为她不会回答她之后,易清灼低低的声音传来,“你对所有人病人都是这么上心吗?沈医生。”
这已经是易清灼第二次这么问她。
沈朝意不明白为什么易清灼执着于她对其他病人是不是都这样。
但还是实话实说,“这是我的工作,让你们用最短的时间康复出院。所以有时候也会多说两句话,疏导病人情绪,有个好心情,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自然而然就会好得快一些。”
“你的工作也包括陪病人散步?”易清灼又问,眼里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
沈朝意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一些弧度,没有正面回答她,“你好像搞反了顺序,现在是你在陪我散步,是我邀请你的啊,易清灼。”
易清灼余光看见沈朝意脸上的笑,“现在不属于工作时间。”
她不太明显的强调。
就是想让沈朝意清楚,现在沈朝意没有上班时间对她的责任。
但是她们在一起散步。
“你的回答,有时候感觉总是跟不上,你是在心里自动过滤不想回答的问题,然后选择性跳过吗。”沈朝意笑道“确实不是上班时间,所以很谢谢你陪我散步啊。”
对于沈朝意说的,易清灼耸耸肩。“那还有多远。”
“十分钟左右。”沈朝意回答她。
原本只需要五六分钟就可以走到的,但是易清灼一步一个脚印走的速度很慢,所以时间翻倍。
那只是医院隔壁的一个类似于花园的地方,紧挨着医院。
从医院侧门走出去,穿过一条长廊就到了。
沈朝意带着易清灼,走了大概十五分钟。
就到了一个开阔地,外面围着一圈栅栏,走进去,错综复杂的石板小路可以到达不同花的种类面前。
站在门口,一眼望过去,黄的,粉红的,白的,一簇一簇的紧挨着。
空气中混杂着不同种类的香,但又因为四面通风,所以花香很淡。
一阵风吹过去,才浅浅的闻到一点。
很明显这些花都有人精心打理,所以延伸到小路边的花枝都被修剪的整整齐齐。
一大片一大片的山茶花,里面一点杂草都没有。
看起来,赏心悦目,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花圃的前方有一个小亭子,里面有竹椅和石头砌成的桌子。
沈朝意推开栅栏的门,一边往小亭子走一边对易清灼说“这个花圃是上一任老院长打理的,原本这里是扔医疗废弃物的地方,生活垃圾和医院的垃圾都堆在这里,久而久之散发出来的味道影响到医院,医院就重新修建了一个专门分类堆放垃圾的地方。这里就空置下来了,老院长退休后,没什么事,花了好几年,才把移植过来的花都养活了。平时没什么事就和一些朋友来这里喝茶下棋,打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