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司机准点抵达明宅大门,两人一同上车。
马场位于平城郊区,是近几年新建的项目,专供富人取乐。
以往的聚会,通常不会选择设在这种地方,只因为近来商一代们的子女陆续归国,逐渐接替家族事业,慢慢地,也将这种风气带了过来。
路程约四十分钟,一晃眼就到了。
江澜同明逸前后脚下车,刚亮相,便吸引了全场目光。
有许多明逸从未见过的男男女女凑上前来,他们举着香槟,用不怎么熟练的中文和江澜打招呼。
“江,这位是?”
有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明逸。
“她是明逸,明总的女儿。”
“哦。”那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过来和明逸握手。
这些人虽然很客气,甚至算得上亲切,可明逸总觉得她们之间有一层无形的隔阂,无法融入。
所以她更加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澜身边。
“会骑马吗?”江澜问她。
“不会。”明逸摇头。
“嗯。”
江澜拉着她在一边坐下,要了两杯香槟。
明逸见众人都是一副熟稔的样子,骑马的骑马,聊天的聊天,唯独她们两人坐在这里,感到有些不自在。
“澜姐,这样好吗?”
“带你亮过相,今天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江澜扫了一圈四周,眼神流露出轻蔑,“不然还和她们谈生意啊。”
正说着,一个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走了过来。
江澜似乎很敬重他,不复方才评价一众商二代时的傲慢,道:“庄叔。”
“小澜,来了啊。”庄叔笑眯眯地,双眼却钉在明逸身上,看了许久,黯然道,“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明逸下意识站起身,斟酌措辞道:“庄叔好。”
庄叔在明逸身边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江澜突然被一个女人叫走,女人拥有一头棕红色的长发,穿着骑士服,身材比例不输模特,长相更是明艳不可方物,浑身上下都透出强烈的女性荷尔蒙。
她同江澜的关系似乎很亲密,至少在行为举止上看是这样的。
只见女人俯身在江澜耳边低语,随后又挑起一缕她落在肩头的长发,在指尖暧昧地缠绕。
明逸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酒杯里的香槟也很快见了底。
这种不舒服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聚会结束。
回到家后,明逸借口身体不适,躲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江澜也上来,她轻叩房门,随即推门进来。
明逸趴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倔强地不愿看她。
“累了吗?”
身侧一沉,江澜贴着她坐了下来。
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发顶,江澜的语气低沉且温柔,像哄一只和主人赌气的小狗,可她说的话,却让明逸脊背发凉。
“乖,吃了药再睡啊。”
明逸猛地抬起头。
江澜摊开的手心里,躺着枚白色的胶囊。
“乖,吃药。”
江澜靠近她,掌心几乎贴上她的唇。
“太苦了。”明逸的嗓音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鼻尖也开始发酸。
两人僵持了几秒,江澜忽然撤开手,将胶囊搁在床头柜上,与此同时,摊开另一只手。
一颗心形巧克力露了出来。
她将锡箔纸剥开,道:“啊。”
明逸下意识地跟着照做,巧克力就这样被喂进嘴里。
起初是苦涩,而后是稠密的甜。
“这样就不苦了。”她说。
第4章
秋末的第一场雨,正式揭开冬日序幕。
距离明逸重生,也已经过去三月有余。
在这三个月中,她每周只休息一天,其余时间都在学习,虽然很辛苦,但成果显著。
她已经能答出百分之八十的题目了。
因为她的努力,明逸得到一次放松的机会。
说是奖励,不如说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明宅家宴。
明若愚生前,每年中秋节前后,都会在明宅设宴,款待商界老友,拓展人脉,家宴十年来风雨无阻,似乎已经成了商圈约定俗成的惯例。
近些年来平城冒出的新贵,更是把受邀参加明宅家宴,当作身份转变的象征。
此时此刻,江澜已经在大厅等着明逸了。
今天,她身穿新中式鱼尾旗袍,侧叉开的位置恰到好处,露出半截白皙修长的小腿,再往上看,一挂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取代了先前的蓝碧玺,与双耳稍小的珍珠耳坠交相辉映。
优雅,性感,却不妖媚。
明逸被眼前光彩照人的江澜迷了眼。
江澜平日的穿衣风格简单干练,今天是明逸见她第一次穿裙子。
“还看呢?走吧,时间不早了。”江澜淡淡一笑,明逸被揭破心思,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