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若留下病根,将来演变成慢性病,影响到肾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下宋韵宸属实也吓到了,赶紧打电话到单位请了假。
主管当然不乐意,宋韵宸向来好脾气,平时小病小痛的,主要能忍就照旧工作,也是因为他们也确实缺不得人手。
但这次宋韵宸不敢大意,在主管的劝说下依然很坚持。
毕竟他心里清楚,挣得钱再多,有命赚没命花可就太悲剧了。
他当然惜命,他从小体质就不好,听医生那么说了,也确实会害怕。
何况他的事业心其实没有那么重,他工作努力拼命,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他只不过是个想活着的社畜罢了。
那天夜间他躺在病床上,忽然挺认真地思考,是不是该换一份工作了。
升职加薪后的日子没他想象中的轻松惬意,投行这个外人羡慕的金饭碗也得拼了命才能立住脚跟。
从李富的事发生至今,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高压的环境下其实一直做得不太开心,只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虽然对客户赔笑脸温言逢迎是他很熟练的一件事,但他笑多了也会觉得累。
他知道在金融业里没有背景的人只能这样,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只是一个假人,一个在高速运转、没有感情的金钱市场中的螺丝钉、冷冰冰的机器。
一切都可以用金钱计数,人不配拥有别的感情。
但换工作的话,换什么呢?
他还会做什么呢?
宋韵宸没什么头绪,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最近正在换季,气温骤降,生病的人都变多了,医院格外挤。
晚上傅越时把他送到了没多久就被护士赶跑了,宋韵宸早上睁眼的时候却看到傅越时已经又来了。
他见宋韵宸醒了,问:“好点了吗?”
消炎药已经挂完了,宋韵宸浑身冰凉,烧退了大半。
宋韵宸说:“没事了,昨晚麻烦你了。”
傅越时道:“不客气。”
宋韵宸忽然有点好奇傅越时昨夜去了哪里。
他本想换种方式组织一下语言,让试探打听的意味不那么明显,也不知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最后鬼使神差说出口的却是——
“小付,你最近住哪里?是不是没什么去处?”
宋韵宸随即安慰自己道,这问话没什么不合理的,他知道付越的实习工资连市中心的房租都担负不起,傅越时从没过过这种穷苦日子,定然不太习惯。
那自己接济对方一阵也是很说得过去的。
这是他劝服自己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的心在小声支吾,其实是想傅越时陪陪他。
但真实的想法太出格,宋韵宸还是有些不适应,于是问话前故意叫一句“小付”。
他暗示地很晦涩,也不知傅越时有没有傅越时听没听明白。
傅越时幽暗的眼神注视着他,过了会儿,他如宋韵宸所愿回了个“嗯”字。
宋韵宸有点没掩饰住唇角的起伏,抿了一下唇,才故作疏离地暗示道:“哦,我一会儿打算办出院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
傅越时皱起眉,显然不赞同:“出院?”
宋韵宸点点头,解释道:“医生给我开了药,不用再吊针了,说是回去休养,一周后再回来复查就行。”
“这里挺吵的,晚上睡不好,我不是什么大病,还不如回家住。”
傅越时出去问过医生,得到肯定答复,便没再多说什么。
宋韵宸的车还停在医院楼下,昨天傅越时就是开他车把他从公司送来的。
宋韵宸办完出院手续,他还病着,于是依然是由傅越时开车载他回家。
傅越时是知道地址的,也不需要宋韵宸指路。
轿车平稳地启动,宋韵宸靠在副驾驶座上。
在病房住了一晚,宋韵宸身上散发着不太好闻的药与消毒水味儿,呛鼻子,他自己都能嗅到。
本以为傅越时会觉得不适,宋韵宸偷偷瞄了一眼,却发现傅越时脸上没什么表情。
路上有些堵。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愣是开了快半小时还没下高架。
宋韵宸原本没什么精神地半寐着。
下腹忽得冒出种刺痛、鼓胀的难受。
那焦灼的感觉来得十分突然。
宋韵宸从椅背上弹起来。
正在开车的傅越时发现他的异常,问了句:“怎么了?”
宋韵宸眨了眨眼,慌里慌张地摇摇头。
怎么……这么急……
然后他想起医生的告诫,虽然挂了水,但他下边的炎症还没完全消去,急性前列腺炎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很熬人,这都是正常症状。
宋韵宸哪里想到会恰好在路上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