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总是三番五次出现。
然后又总是在天明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越时有很多很多的缺点,他傲慢、专断、盛气凌人,在家永远是个祖宗。
宋韵宸和他同床共枕过,也偷偷跑去北美的病房看他。
隔着很多很层玻璃。
看到他身上插满了管子。
连样子都模糊得几乎看不清。
傅越时从来不会和他讲工作和生意上的事,他大概觉得那不是宋韵宸这个做妻子的该关心的。
傅越时也从来不会和宋韵宸讲他究竟在想什么。
宋韵宸曾离他很近,也永远离他很远。
什么都是傅越时说了算,都得是傅越时拿主意,结婚、要走、要治病、甚至于如何接吻、什么时候上床、上床的话用哪种姿势。
傅越时什么时候生的病,他都不知道。
后来住院了,也从没允许宋韵宸来看他。
还是宋韵宸瞒着所有人,自己偷偷买了机票。
他在很遥远的外面,一直望着病房里面毫无动静的傅越时。
傅越时连什么时候彻底离开他也要单方面说了算。
宋韵宸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凉。
他抬手摸了摸,摸到满手的湿滑。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爬了满脸。
他第一反应竟是迷惑。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
原来他还是会为他感到难过。
傅越时并不知道宋韵宸在想什么,以为他还在为受伤的屁股伤心。
一时有些苦恼。
把人惹哭了。
这可怎么办?
他从没哄过人,因为曾经的宋韵宸总是温驯的。
无论傅越时做了多过分的事,他不会生气,也不会这样闹。
傅越时叹了声。
算了,是他不对。
现在他知道了,这家伙是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更重不得。
傅越时并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称职丈夫,以致现在,一时竟不知把自己老婆惹不高兴了该如何收场。
傅越时想了想,最后环过宋韵宸的腰,把人轻轻提起来,抱到膝盖上悬空坐着。
宋韵宸趴在傅越时胸前,像只仓鼠一样瞪着他,嗡嗡地问:“干嘛呢你。”
傅越时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没有回答,伸手拍拍他的背。
宋韵宸眨眼:“嗯?”
傅越时拍了会儿,手掌渐渐向下。
这儿捏捏,那儿弄弄,好像想表现得温情一点。
宋韵宸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他究竟在干什么。
最后傅越时像是终于克服了某种心理障碍,他的手按到宋韵宸的臀部,微曲,半包裹住那片圆弧,往他刚才打了一下地方轻轻揉起来。
宋韵宸:“唔?”
“还痛吗。”
傅越时问出这句话,宋韵宸变脸飞快,“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趾高气昂地点了点傅越时的胸口,口齿十分清晰地一字一顿道:“你、不、行。”
不是,这不行个什么??
宋韵宸停了老半天,像是在努力回想,随后才说:“我妈妈从我三岁起就不用摸屁股的方式哄我高兴了。”
原来是说傅越时哄人手段不行的意思。
说话能别大喘气不。
傅越时淡道:“还有心情笑,看来是不怎么痛了。”
他说着便要撤手。
宋韵宸飞快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嘟囔:“我还在生气呢。”
言下之意——
我还在生气呢。
所以要继续,不要停。
傅越时怔了怔,随后勾了下唇:“嗯。”
他微笑了笑,故意使坏,动作越来越慢,手掌的力度也越来越轻。
宋韵宸一脸不悦,坐在他腿上扭了几下,大概是没脸直说,动作却分明是在努力往傅越时要离开的手心上蹭。
傅越时明知故问:“怎么老是动来动去?痒?那算了,不碰你了。”
宋韵宸果然立即听话地不动了,却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傅越时的手掌却在这时又贴了回去。
宋韵宸:咦?
结果还没等他高兴起来,由于那软软弹弹的手感太好,傅越时没忍住,又打了一下。
刚被揉得有点舒服的宋韵宸:“……唔?喂!!”
他凄惨地叫了一声:“你怎么又打我!!!”
傅越时忍着笑意,脸上面无表情,心道,打都打了。
……来都来了。
干脆多打几下?
反正这家伙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倒是一点儿不记仇。
明明嘴上说摸屁股“不行”,结果还不是被摸得开心得冒泡泡。
傅越时打完替他揉了几下,又故技重施。
直到最后宋韵宸已经知道这混账是铁定不肯放过他了,他悲伤地心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让他自己把傅越时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