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里,看她曳着纤腰款款而来,雪腻酥香全数呈现,他能如何?
只剩绷直着身子,口干舌燥,浑身气息滚烫,满脑子都是与她过往的红帐香暖,满眼都是她发梢水珠滑下去,途经过的深深浅浅。
除此之外,当真一丁点其他的都容不下。
“你怎么来……唔……”
扶萱的问题被尽数吞没在郎君炙热的吻中。
谢湛抱着她柔软的身段,嗅着她满身馨香,自顾自地将理智全数抛却。
这般情况下,他若是还能忍,便真的是得了什么毛病。
扶萱被他搓圆揉扁,渐渐迷离,没多久就没甚抵抗力地闭上了眼睛。
“女郎,你怎的关门了?奴可以进么?”
屋外突地传来玲珑的问话,听着脚步渐近的声响,扶萱刷地睁开眼。
“唔……”
扶萱猛地扯住谢湛耳朵,将结结实实黏住她的他,整个人往反方向拉。
她压着不平的气息,高声朝外道:“等等!”
而后从谢湛腿上跳下地,又将他塞进床里,拉住床帐,这才往门口方向走。
见扶萱开了一条极小的门缝,玲珑抱着衣裳,笑道:“女郎,我取好衣裳了,刚刚熏好的。还有你要吃的桂花酒酿,秋月他们也准备好了。”
扶萱看向玲珑身后,果然,端着酒酿、漱口用具的几个婢女已等候在了外间门外。
扶萱将门开地大了些,手伸向玲珑,吩咐道:“东西给我,让他们下去。”
玲珑诧异了一下,听话地将手中衣物递出去,却是不解地问她:“女郎,你不绞头发了么?”
扶萱一向娇生惯养,绞头发这样耗时的事嫌少自己亲手做,这一举动实在太异常,玲珑百思不得其解。
扶萱微叹一口气,一把将玲珑拉近自己,朝她气声悄声道:“你先听我说,闭嘴莫要出声。”
玲珑立刻紧紧闭住双唇。
“谢六郎在这儿。今夜不用守夜,找个理由,打发他们通通去外院,莫要进来。”
玲珑双眸溜圆,屏住一口气,连连点头。
自从上回女郎带她去鹤园见张女郎,结果见到那位谢家主是毫无忌惮地跟着女郎进了内室,女郎并未驱赶,她才忽觉不同,那日后来听到了内里的动静,她自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那里毕竟是别院,此处乃是扶家啊,那谢公子竟然堂堂正正地夜闯香闺?
玲珑猛地再提起一口气。
但她素来机灵,只惊诧了没多大一会就调整好了情绪。
“女郎,放心。”
看玲珑神色平静地退下后,扶萱阖住房门。这个婢女历来便是做事稳妥,她倒是并不忧心。
此时的谢湛早不是平素运筹帷幄的谢湛。
虽是与扶萱有过多次颠龙倒凤,但这还是头回真正意义上躺在她的床榻。
此刻,他深陷在溢满水仙馨香的柔软被褥中,整个人一时轻飘飘的,似一个纸鸢般飘荡在空中;一时滚烫烫的,像内里正盛满沸腾液体的一个铜鼎。
这位情绪内敛、早练就一身喜怒不辨本事的郎君,在扶女郎这里,称得上纸老虎般不堪一击。
扶萱关门,转身,抬眸四顾,寻着地方放手中物品。
听得门口极轻的、却不是往这个方向来的脚步声,谢湛猛地坐起身,掀开床帐,好整以暇看着扶萱,端着连哄带诱的声音,道:“萱萱,是你来,还是我过去?”
有区别么?
扶萱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自暴自弃地深吐了一口气,抱着衣裳和巾帕,往谢湛身侧挪步。
行至床沿坐下,扶萱道:“我头发还没绞干。”
谢湛看了看她白生生的腰背,还有抱在怀中,欲盖弥彰挡在身前的衣裳,按捺住心中激荡,缓缓吐息。
平复后,他将扶萱手中巾帕取过,道:“我帮你。”
扶萱微瞠双眸,而后又颓了双肩下去,蹙眉回他:“你哪会。”
谢湛看她眸光亮起又黯下,眉梢轻轻提了提,再没说话,往她身上盖上自己的外袍,捉起她的一缕青丝,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扶萱诧异地看着眉目专注的郎君,像呵护着至宝般对待自己的头发,满意地勾唇笑起。
沉默片刻后,她娇声问:“你怎么什么都会?”
“嗯?”谢湛看她一眼。
扶萱掰起指头,细数他的卓越能力:“写诗作画、裁决狱讼、挽弓举剑、动手果脯啊,还有,亲吻也很会,床……”
突地想到听风苑的两个美婢,扶萱一顿,兴致勃勃的气焰一下便熄灭彻底,心情倏尔全无。
她抿了抿唇,不再看谢湛。
暗自觉得自己有些亏。他都有两个旁的,自个就只有过他一人。
叭叭的夸奖突地停住,谢湛看她,敏锐地察觉出她的低落,思忖片刻,几分不悦地问:“怎的?你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