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刑的侍卫得令,也不含糊,抡起板子“砰”“砰”地打了起来,足足打了二十杖。
杖责之后,那血肉模糊的婢女被人拖了下去,谢湛转头看向石清。
石清吓地满头大汗,忐忑地垂着首,不敢抬起来。
谢湛冷哼一声,“所有人杖十!你,二十。听风苑再要进来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所有人再杖二十。”
石清暗暗松了口气,二十,不算重,公子手下留情了。
他迅速给属下们使了个眼色,侍卫们搬着长凳,去了偏僻处自个领罚去了。
扶萱的厢房本也与谢湛书房相距甚远,那处的消息她自是不知。
她是起了好几回不管不顾立刻冲回扶家的冲动,可想及脸面,想及也就最后两日便是春猎,在那时随便使些法子便可避免欺君之罪、正大光明回去,终究是留了下来。
这日勉强用了几口饭,她便早早歇了下。
不无意外地,并未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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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抱歉抱歉,晚了些。
第248章 第263章 皇室春猎
凉夜若水,明月皎皎,如霜月色洒进半室,恰如扶萱的心境,破碎又荒凉。
“我们郎君身份贵重,风流艳绝,知好色则慕少艾,夫人素常不予管他这些事的。”
“……往后那些该有的体面都不会缺。”
那位嬷嬷意味深长的话语,试探又不屑的神色犹在面前晃着,扶萱蓦地睁眼,掀被坐起了身。
谢夫人素常不管他“这些事”,是哪些事?
莫不成,是说他与女郎厮混的事么?
这位身份、品貌、才情皆是一等一的郎君,爱慕他的女郎是不计其事,可谢湛倨傲清高,万物鲜少入眼,按理说,非是那般耽于美色之人。但以她这段时间的了解,在床笫之间,这位郎君与清心寡欲不沾一丝边。
且二人第一回 那次,虽是她主动,但她不过是心中大胆,实际身子生生涩涩的,什么也不会,从始至终只懂得逢迎,反而是他,千般手段,万般搓磨,当真不像未有经历之人。
她往前虽是云英未嫁,但有些事也是懂的。他们扶家是情况特殊,男郎们往前皆在军营,直到堂哥们成婚后他们的院子里才有女子,但她早在荆州时便听人说过,富显人家的后院中,成年的郎君们皆是有通房婢女伺候的。
往前她是抱着与谢湛逢场作戏的目的不假,可天下女子大致都是相同的,与她有亲密之举的郎君的“过去”,她再计较是于事无补,可这“现在”,心里却不是那般容易忽视的。
如今被谢夫人的嬷嬷前来提醒,她不得不去想,是否当初自己还在鹤园与他有肌肤之亲时,他在这听风苑里,也在同旁人有那般行为。
毕竟这院中有两位身姿丰艳的婢女,其中有一位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同,是那种小心翼翼中夹带着怨恨。
还有,何为“该有的体面都不会缺”?
谢家要给她何种体面?
他们主动让谢湛娶她自是不用她多想,她有自知之明,她的家世、她的才识,在这钟鼎世家眼中不过尔尔。
那他们的意思,莫非是说……将她纳为妾室?
两句话再放在一起思考,扶萱心中顿时怒极。
他们将她扶萱当作什么了!以身子取悦郎君,谋求他们谢家一个区区妾室之位的女郎么?
前所未有过的屈辱和怒气直往脑门上窜,扶萱“刷”一声扯开床帐,朝外恨恨道:“仟云,来给我更衣!”
谢湛便是在这声话落后,从屏风后走进的。
他看着她在凉夜中,只穿着绯色小衣小裤,也不等婢女上前伺候,急吼吼地赤着双足就下了地,四处找东西,他的第一反应是她不可受凉。
“萱萱。”
谢湛唤着人,上前将她横抱起,极快地往床榻方向去。
扶萱脑子反应过来后,身子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可还来不及挣扎几回,人便坐在了被衾上。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扶萱瞪大眸子,推着谢湛喊道。
知她误会,人也在生气,谢湛一把抱住她,搂入怀里,声音带着轻哄的意味:“我没想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你不可受凉,莫下地了。要何物?我给你取。”
被谢湛紧紧拥着,扑面而来的全是他的气息,还有不算浓烈,但她闻出来了的酒味。
扶萱微惊,仰头看他。
入目的是谢湛冷硬的下颚线条,他俯首下来看她,剑眉蹙起,双目红透,嗓音暗哑:“为何更衣?”
借着夜里留的灯光,见他神色如此萧索,说扶萱毫无动容也是不可能的,可她极快地将要涌出的酸涩压了下去,目光坚决道:“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