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需要安慰了。”那维莱特理直气壮。
那位黯然神伤,下一秒就要lui涟涟;你咄咄逼人,下一秒就要暴走,是个人都知道谁该被安慰吧。莱欧斯利一听,气鼓鼓:“我就不楚楚可怜吗?我一天到晚的伤心事说出来能喝好几壶呢!快点,我现在就要安慰!”
哪有硬核索取安慰的,那维莱特绞尽脑汁:“你手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
“当时疼吗?”
“疼!”
“有多疼?”
噫!要命,不懂安慰强行安慰的你问我答回合制安慰!莱欧斯利绷不住笑了,跳下桌子:“不疼不疼。算了,他惨他惨算他赢,谁跟那种不要脸的人比,天天喝茶的人都不如他茶!”
那维莱特见他笑,也笑了。
明净的眼皮泛起涟漪。
莱欧斯利心一软,这位涉世未深,就算遍览群书,就算再怎么给他灌输人性复杂的概念。实际接触的人太少,又没心眼儿,想让他立刻精明起来也是为难人。
莱欧斯利想跳过话题:“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别聊讨厌的人了,你过来是什么事?”
“就是说这个啊。”
那维莱特认为自己辜负了莱欧斯利的教导,惴惴不安,熬到周末跑过来倾诉。莱欧斯利看着干净如春日新枝的眼前人,深呼吸:“所以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气我,真有你的。算了,喝茶喝茶。”倒热水,泡茶。
“你喜欢甜一点还是淡一点?”
“淡一点。”
莱欧斯利加入少量白糖和浓牛奶,搅拌,余光一瞥,见那维莱特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注视着自己。若此刻,阳光能照进梅洛彼得堡,能照在彼此的脸上、手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上……呵,白炽光也一样美妙,莱欧斯利端茶杯走过去。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莱欧斯利端着单耳茶杯,饶有兴致地俯视他。那维莱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眨不眨看自己,由于沙发特别矮,得仰起头看。
“……”
典狱长身材高大,越靠近越有压迫感。停在咫尺之间,空气骤然稀薄。那维莱特疑惑地仰视着,典狱长穿着粗线条制服,大长腿肌肉感十足,大腿紧实有劲;嗯,往上,左腰胯处吊着一只银闪闪手铐;再往上,是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和突出的喉结……
“……”
那维莱特反省,哪里又让他生气了。近距离的迫视下,呼吸不由得紧张,眼皮一点点盖下,头一点点低下去。莱欧斯利好笑,将茶杯搁在桌子上,顺手在他的脑门上轻轻一弹:“心虚啦?你能过来告诉我就证明还有救。”
“嗯?”
莱欧斯利一屁股坐在他的右边,左手伸长,横在那维莱特后边的沙发背上,戏谑:“让我心里有准备,总比哪天突然接到通知扛着摩拉去至冬赎人来得踏实点。”
“我没那么傻。”
莱欧斯利笑着,左手轻拍那维莱特的左肩,目光灼热。沙发窄小,两人挨得特别近,呼吸可闻,瞳色相映,气氛一刹如火苗哔哔啵啵炸开,紧张感骤然加剧,那维莱特忽然有种想要神力护体的错觉。
咚咚咚。
铁皮地面发出脆响,一个人快步进来。
“啊呀管理区我都搞定啦。”卡维提着箱子进来,“不得不说,钢铁风格的建筑也别有意趣,诶。”
“喝茶吗?”莱欧斯利悠悠然站起来。
喝完茶。
莱欧斯利陪卡维去废弃生产区看看。
那里是重点改造区域,卡维一边记录注意事项,一边画出大概区域构图,专业又认真。说完正事,说起跟多托雷多次见面的事。
“下次见到那家伙就预警,别靠近,那家伙的段位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
“没有必要啊。”卡维却很无谓。
“为什么?”莱欧斯利惊了。
卡维把羽毛笔插进笔记本,合上,认真回答:“那维莱特主动靠近危险,并非不知道危险,而是想去了解。没错,他是把书本上写的悲欢离合坑蒙拐骗偷都记下了。他懂了吗,懂了,但不深刻。如果不切身体悟,就没法在法庭上做出更符合人性的公正裁决。”
莱欧斯利让他干沉默了:“稍等,我说的是,不能一上来就打终极BOSS。”多托雷就属于高级别BOSS了。
卡维莞尔:“普通人按部就班,那维莱特不是普通人。”
很有道理。
莱欧斯利动摇甚至要被说服了。
“几次接触之后,多托雷似乎不像传说那么可怕。”卡维漫不经心地说。
“……”得,无畏是源于无知。
这位建筑天才的神经粗比钢筋啊,还是跟新队长说一声吧,提防着,免得被偷塔了还不知道。莱欧斯利正想着,咚咚咚,轻快脚步声响起,那维莱特举着两只冰激凌蛋筒飞奔而来,衣翼飘起熠熠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