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炀特意等了一会儿，或许是有了免疫，乐言那双敏感的兔耳朵居然没有出来。
“你记得乐乐喜欢吃鱼，倘若有一天鱼也有了思想，他也会害怕吃它的你，但吃鱼的你就暴力了吗？”
乐言一愣，哭意哽在喉咙，“鱼…它…它是可以吃的。”
“你现在处在一个独特的位置，能够理解这些复杂感受。但其实，鱼和你一样，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吃。”
“嗯？”乐言抬眼，吸吸鼻子。
“白微觉得兔子可以吃，但兔子不觉得，白微也觉得自己不能吃，可如果有天就是要被吃了，他也没办法。”
“好复杂。”乐言反应不过来了，脑子里只有能吃和不能吃。
好在三言两语体温回来一些，也不抖了。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乐乐这么聪明应该懂。但对人来说，兔子可以是食物，是宠物，是朋友，甚至是家人。”
乐言是实验兔，没经历过自然界的弱肉强食，倒是听懂了后半部分，他问：“那对奕炀来说，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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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答案显而易见。
兔子：朋友。眼山町
奕炀迟疑，点头。
白微翻白眼。
第50章 不借
“你是兔子。”
乐言满心期待却等来这四个字，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两三秒，这两三秒的时间足够奕炀反悔，可这个人并没有打算改口，还自以为好心肠的拍拍脊背安抚兔子。
“你……”兔子瞬间泄了气，两眼一闭，吧嗒倒在床上。
好坏的人。
没掖紧的警服衣袖滑下来，软塌塌搭在床上，乐言更像个偷别人衣服穿的小流氓兔。奕炀捞了一把，竟没有碰到手，一寸寸再往上摸，才发现乐言把两只手从袖子里缩了回去，正气鼓鼓地抱着自己的胳膊。
“小气鬼。”奕炀挠他痒，乐言根本不怕，一动不动随便他怎么揉。
“怎么？”奕炀拎着空袖子把他拉起来，乐言不愿意软趴趴又要倒下去，奕警官不许，就要拽起来，“这里是警察局，你想在这里和我耍赖？”
“我是兔子。”乐言别开脸干巴巴地说：“兔子的事，你们人少管。”
“谁教你说的？”奕警官憋着笑，捏着他柔软的后脖颈，想说点什么，可对上这张明显耍赖的脸又说不出别的。
比起耍赖，兔子的表情其实更像生无可恋，奕炀知道他是对刚才的答案不满意，“乐乐，刚才的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好再给你答案。”
“这个问题很难吗？”乐言还是不看他，低头扣自己的手指头。
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难，在他的心里奕炀是朋友，悄悄地也是他的家人，一点也不难啊，脱口而出的答案。
乐言阴阳怪气地善解人意：“我以为简单的不需要思考的问题，对你来说却难得需要时间考虑，既然这样我不问了。”
“不是难，是……”奕炀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但如果现在不给一个答案这只兔子一定会继续以这样别别扭扭的语气和他说话，虽然没见到兔耳朵，他却觉得那双耳朵已经耷拉下来了，“工作时间，不谈私事。回家，等回家我就告诉你。”
奕炀没陪多久又要出去忙，乐言本想偷偷溜回去，兔子有骨气，生气就得拿出态度！硬气兔子刚踏出休息室的门，敏锐地捕捉到白警官的声音，在一众嘈杂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是那个爱吃兔子肉的白警官！
乐言莫名警铃大作，情急之下往前跑了几米，不料声音却越来越近……
古有狗急跳墙，今有兔急夺门，乐言怕啊，恰好面前有扇门虚掩着，他毫不犹豫推开藏进去。
里面人更多，显示器拼成了一面墙，右手边有一个白色小黑板，贴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只看面相就很凶很凶…
警察有男有女，忙得没发现乐言进来了。
“三区的机子谁在盯？”有人问。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翻阅手上的蓝色文件夹，半分钟都没人回应，他抬头扫了一圈，“三区的机子谁在盯，我需要确定12号凌晨三点到15号下午三点半这个时间段赵江在不在七号站。”
“石警官，人手不够，三区好像没人看。”
话音落下不到一秒，这位姓石的警官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乐言的，喊他一声，“你帮忙看看三区。”说完石警官有电话进来，捏着文件夹大步迈出去。
“我……我…”乐言不敢动，无助得转眼珠子，“我不明白…”
“实习的？”较为年轻的男警察带他去三号监控区，“就看黑板上的人，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点，”
他怕乐言记不住长相，从小黑板底下的纸箱里拿了一张大头照递给他，“就是这个人。”顺着又递给乐言一个黑色遥控，总共三个按钮，他介绍说：“白色调倍速，红色是暂停，长按红色是倒退，蓝色是慢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