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
伍正年:“若我没有记错,今日没有武科课程啊?”
诸野微一蹙眉,伍正年便自觉闭嘴,跳过这个话题,转而扭过头看向谢深玄,极自然地与谢深玄闲话客套,说:“谢兄,随我来吧,学生们已经都到了。”
谢深玄:“……”
看吧,朝中人苦诸野久矣,这满朝文武,可不只有他一个人惧怕诸野。
谢深玄跟上伍正年的脚步,走在伍正年身侧,诸野落得远了一些,在他们身后恰好能听见两人交谈的距离,他不开口说话,谢深玄自然也落得自在,趁着还未到学斋之外,他先问了伍正年:“我还未知学生们的课业情况——”
伍正年身形微僵,像是谢深玄提起了什么不该提起的话语。
片刻之后,伍正年回头冲着谢深玄露出灿烂笑意:“谢兄,此事……不着急。”
谢深玄:“……”
谢深玄看向伍正年头顶。
「这该死的破嘴!」
「整个太学,除我之外,怎么就没有一位先生愿意来见他!」
谢深玄沉默了。
伍正年面上依旧带着那般人畜无害的笑,道:“谢兄,你放心,过几日,再过几日——”
「他骂人,我收尾,呜呜」
伍正年:“——我一定将学生们的情况,尽数告知。”
谢深玄心虚移开了目光。
说实话,他骂人的时候,的确觉得很快乐,也不怎么会考虑骂过之后的后果,用他父亲的话说,这是行事轻率,不避锋芒,绝不适合入朝为官,否则必会引来无数危险。
以往谢深玄还觉得父亲这话说得太过绝对,可自从有了直窥人心这奇特能力后,他方明白了父亲此言含义,他的确不适合为官,入朝之后,不是惹人生厌,便是要他人来为他善后。
谢深玄略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那日有两名学生,我还未见过——”
他不太擅长说谎,这话题自然转换得极为勉强,伍正年却如获大赦,乐呵呵拍了拍谢深玄的胳膊,道:“放心,谢大人,我今日亲自盯着他们来上课了。”
语毕,伍正年倒还觉得很自豪,挺直了胸膛,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
谢深玄:“……”
等等,亲自盯着方能来上课,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另外还有一事。”伍正年又轻咳一声,“谢兄,其实那日……我就想告诉你的。”
谢深玄:“……那日?”
伍正年清了清嗓子,道:“你初来太学之日。”
谢深玄:“……”
他又开始有些不祥的预感。
伍正年:“还有……画舫那一日。”
谢深玄:“……”
“只不过你我总遇意外。”伍正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事情一乱,我便总是忘记告诉你……”
谢深玄心中不安更甚,犹疑着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伍正年深吸了口气。
“太学每年年初都有小考。”伍正年说,“今年学制改制,若年初小试不合格,学生还要倒扣分数。”
谢深玄:“……”
谢深玄的心,咚地一声便沉底了。
年末终试之时,他需得让学生们达到十二分的成绩,若是分数不够,便得清退回籍,可他现在这些学生,成绩最好的赵玉光是负一分,成绩最差的帕拉只有负七分,他们想要追上现今的分数差距,已是极为困难,若开年他们还要倒扣分数……
不行,他这书是教不下去了,他还是回家当他的大少爷吧。
“谢兄,您放心。”伍正年又心虚万分道,“开年小试不同于每月月试,没有那么难。”
谢深玄却又从伍正年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句关键。
“月试。”谢深玄深吸了口气,“不合格也要扣分?”
伍正年:“……哈哈。”
谢深玄:“……”雁山庭
倦了,累了,放弃了。
他还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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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重大打击而心神疲倦的谢深玄,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伍正年身后,随伍正年一块到了癸等学斋的小院内。
离着学斋还有一段距离,他已听得里头翻天的喧闹,仔细听来,是柳辞宇的大笑,帕拉十分努力但没有一个字在正确音调上的课文朗诵,以及一个谢深玄未曾听过的声音,夹杂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似乎正竭力介绍着什么——嬿擅庭
“这是我自玄天观中求来的开运符,非常灵验!”那声音大声说道,“还有这从五峰顶上求来的桃花锁——”
伍正年尴尬在他耳边低语:“谢兄,那应当就是小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