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
诸野:“……”
谢慎补上一句:“当然,诸大人,我并没有嫌弃您俸禄低微的意思。”
谢深玄:“……”
诸野:“……”
谢慎:“只是深玄实在挥霍惯了,若只是寻常人,倒还真养不起他。”
谢深玄小声嘟囔:“……我何时挥霍了?”
可诸野竟然对谢慎这句话十分认同,他好像还轻微点了点头,显是也觉得谢深玄挥霍无度,若他身后并无谢家,至少谢深玄自己那点儿俸禄,是绝对支撑不了他现今这四处乱买东西的习惯的。
“其实你二人入赘与否,倒也不必分得那般明晰。”谢慎清一清嗓子,道,“我看诸府也就在对面,你二人无论想住在何处——”
谢深玄:“……大哥!你莫要再胡说八道了!”
谢慎:“我说的可是正事。”
“此事……此事我自己会解决。”谢深玄移开目光,“告假一事,我也会去同伍大人商量的。”
可若照谢慎的说法,他若要告假回家,这一去大约便是数月功夫,而今癸等学斋内,来代课的几位大人均是有所空暇时才能来此,他们也不曾另拿一份俸禄,谢深玄总不好让他们一气帮他上那么久的课,此事若只同伍正年商量,想来是不够的,估计还得上报。
诸野比他还麻烦一些,此事必然要告知皇上,那也就得同皇上陈诉他二人为何要如此……想想都令人觉得头疼。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顺利有假归家,毕竟京城往江州路途遥遥,若是年末时还有可能,而今这时日头尾不沾,皇上绝不可能同意此事。
……
第二日太学仍在考试,伍正年似乎忙得焦头烂额,谢深玄便暂未去寻他试探口风,诸野一日也都在太学中,应当也没有空闲同圣上请示此事。
再过一日,这太学的半年试终于告一段落,之后几日学生们都是休假,诸野同其余来太学的玄影卫要送学生答卷去礼部,谢深玄待他们都离了太学,方摸去了伍正年的书斋,终于踌躇着打算同伍正年提起此事。
他并未直言此事缘由,只是含糊说是母亲想要他回江州一趟,倒是令伍正年有些惊诧,问:“是伯母生病了?”
谢深玄不住摇头,却也不知还能如何解释,依旧只能含混:“家中……有些事。”
伍正年又一愣,自己重复了谢深玄方才话语中的几字关键,道:“伯母非要你回江州……可她身体康健……家中有事……你今日说话还这么含混……”
谢深玄几乎以为伍正年要看出此事端倪,明白他回家究竟所为何事了,他紧张盯住伍正年,伍正年却猛地倒吸了一口气,道:“不会是让你回家成亲的吧?”
谢深玄:“……”
他说对了,但对的方向……好像有些不对。
“谢兄,此事可心软不得啊!”伍正年紧张说道,“若真心软归家,往后是绝不会幸福的!”
谢深玄:“啊?”
伍正年:“这可不是你一人的小事,将要同你成婚那人——”
谢深玄极小声道:“或许是诸野吧。”
伍正年:“——他也不会幸……啊?谁?!”
可谢深玄已端起了手中的茶盏,平静略抿了一口茶水,好像没听见伍正年后头的那句惊叹,也不怎么打算解释此事,反而说道:“伍兄,你是我好友。”
伍正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一般看向谢深玄。
“我告假便是为了此事。”谢深玄道,“可朝中人多口杂——”
终于回过神来的伍正年:“放心,我绝不会外传!”
谢深玄又道:“我已有七年不曾归家了,这等人生大事——”
伍正年:“放心,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他看起来倒比谢深玄还要开心,那笑得咧着嘴好似开了花一般,低头去看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函时都忍不住面上的笑,可谢深玄还未放下手中茶盏,伍正年却已蹙眉变了神色,好似想起什么事一般,迟疑道:“谢兄,你而今虽在太学,可皇上并未将你贬职,若要细论,你应当还是都察院的人。”
谢深玄一怔:“这是何意?”
“若只是生病短休几日便也罢了,太学这般便可处理。”伍正年双眉紧蹙,道,“可你若要回江州,来去千里,怎么也得数月功夫,此事我一人说了可不算,你还得回都察院一趟,再上报皇上,待皇上同意后方可。”
谢深玄本也考虑过此事,反正事情绕来绕去,最终都得绕回皇上身上,这一劫他躲是没有用的,他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玄影卫告假也需告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