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一顿,恍然点头:“这是皇上赐府。”
赵瑜明:“……”
赵瑜明又一次被谢深玄噎住了。
谢深玄:“也对,既是皇恩赏赐,他不接受也不行。”
赵瑜明:“……”
谢深玄:“想来都是无奈之举罢了。”
赵瑜明忽而站起了身,盯住了谢深玄。
谢深玄问:“难道我猜错了?”
赵瑜明抬手屈指,以指节猛敲谢深玄的额头,一面大声骂道:“你真是傻了吧!”
他这动作来得实在突然,谢深玄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匆忙避闪,他尚在病中,本就头疼,动作一大,便难受得更厉害,可赵瑜明看起来可没有一点想要停下的意思,谢深玄只好抬手去挡,心中十分不解:“你做什么!我现在是病人!”
他看一旁的小宋正在点头,似乎很认可赵瑜明的举动,压根不打算上前来帮他,而房门恰又吱呀一声开了,贺长松恰好抱着一堆药材药包走进来,似乎正听见了他们交谈的尾声,竟也不曾帮助谢深玄说话,而是毫不犹豫点头,道:“打得好,再多打几下。”
谢深玄:“表兄?!”
莫说是在病中,就算在平日,以谢深玄这身手,他也避不开时常锻炼农活精通的赵瑜明,他被按着狠狠敲了好几下脑袋,额上生疼,赵瑜明这才放开了他,深吸了几口气,道:“皇上又不是暴君。”
谢深玄揉着被赵瑜明狠狠敲了几下的地方,小声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赵瑜明难得口出粗俗之语,却一点也不想将此言更改,他狠狠瞪了谢深玄一眼,说,“寻常臣子若对皇上的赏赐有意见,只需合理,皇上便愿意更改,更何况是诸野呢?”
谢深玄:“……”
“这么多年相识,你心中应当清楚,诸野自长宁军回京后便一直随在君侧,伴君多年,他同皇上的私交,远比朝中任何人都要好。”赵瑜明又深吸了口气,倒觉得自己哪怕给三岁小娃儿启蒙,也都不会有同谢深玄解释这般困难,“诸野若真不想要这宅子,皇上又怎么可能会硬将这宅邸赐给他?”
他觉得自己已将此事解释得极为明白了,可谢深玄却还是皱眉,说:“……我不明白。”
赵瑜明觉得自己简直是遇见了天下最大的傻子,他费劲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再朝谢深玄脑袋上狠狠敲几下的想法,又用力深吸了几口气,竭力平定心神,而后才睁开眼,平静说道:“你应当知道,诸野平素都住在玄影卫中,几乎从不归家。”
谢深玄看得出他脸上的躁怒之色,小心翼翼说:“是,这我知道。”
赵瑜明:“那有无宅邸,对诸野而言,显然都不重要。”
谢深玄:“嗯……”
“他当初会想要这宅邸,自然是因为对他而言,此处是他心中所系,极为紧要之地。”赵瑜明挑眉,“这样你总明白了吧?”
谢深玄:“……”
赵瑜明见谢深玄还揉着脑袋皱着眉,似乎未曾立即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令他心中那恨铁不成钢的烦闷之意几乎突出天际,他深深吸气,又拦住收拾糕点的小宋,顺手摸了纸包里的糕点,狠狠塞进自己的嘴里,愤愤嚼了几下,却实在难以因此解气,他看谢深玄便止不住愤恨,见谢深玄似乎还在思索,他便又忍不住抬起手,狠狠朝谢深玄脑袋上来了一下。
谢深玄吓了一跳:“你又做什么!”
赵瑜明:“我看你是不是烧傻了!”
谢深玄:“我——”
贺长松正要过来为他把脉,见二人胡闹,便在边上多站了一会儿,直至此时,他方才上前,先让谢深玄伸手给他,他将手指搭在脉上,而后方平静说:“烧傻了。”
谢深玄:“啊?”
贺长松:“不烧也挺傻的。”
赵瑜明:“对对对,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傻子!”
谢深玄:“?”
贺长松:“是该多打几下。”
谢深玄:“啊??”
说完这话,贺长松自己先抬了手,屈指敲了敲谢深玄的额头,赵瑜明见人家的表哥都下手打了,他便开始捋自己的袖子,吓得谢深玄往床榻之内缩了缩,一面道:“我头疼,你们别这样!”
赵瑜明正要伸手,几人却又听见了外头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响,便一同回过了目光,朝门边看去。
高伯敲了敲门,探身进来,美滋滋道:“少爷!”
谢深玄还捂着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