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星德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便任由着弘昼瞎折腾。
弘昼也好,还是纳喇·星德也好,一看便不是寻常之辈,他们刚走进药店,店里掌柜的就迎了出来:“二位客官可要抓药?”
弘昼点点头,眼见掌柜的眼神一直落在纳喇·星德身上,很是不满,扬声道:“我们要抓药。”
说着,他又道:“方才那位妇人进来抓的是什么药?”
掌柜的为难道:“您,您也是为难我们,我们可是百年药店,咱们这一行可是有规矩的,不得随意泄露顾客隐私的……”
弘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却是长长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看向那掌柜的:“掌柜的,不瞒你说,我们是有苦衷的。”
掌柜的低头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弘昼再次长叹了一口气:“我这哥哥与方才那妇人患有同样的病症,只是他生性胆小,十分害羞,最忌讳就医,我今日好说歹说才拉着他出来,想要给他抓药的,若今日回去了,他定不愿再出来,你们就行行好吧……”
这话说的是错漏百出,但店内掌柜的也好,还是小二也好,一个个皆怔怔看着纳喇·星德,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一点他们是可以确定的,这人自进店之后一直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站着,难道这小娃娃说的是真的?
弘昼瞧见他们一个个将纳喇·星德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眼神中满是惊愕,不解道:“你们在看什么?”
掌柜的扫了他一眼:“小娃娃,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弘昼莫名觉得有点心虚,可继而一想,他这也是情非得已,便梗着脖子道:“谁说我撒谎啦?”
掌柜的冷哼一声:“那你倒是同我说说,难道男人也能怀孕吗?”
“方才那妇人抓的是一副堕/胎药,你们也要吗?”
弘昼与纳喇·星德面上皆是惊愕之色,他们很快就想到这药定不是曾嬷嬷自己用的,至于李侧福晋,若她有了身孕也不会用这堕胎药的,如此说来,这堕/胎药大概是给远在庄子上的怀恪郡主抓的。
饶是纳喇·星德好脾性,面上也隐隐浮出几分怒色。
弘昼却是大剌剌道:“为何不要?难道男人不能怀孕吗?”
若换成寻常人说这话,掌柜的早就将他们扫地出门,他也就看弘昼长得可爱,笑眯眯解释道:“你还小,怕是不知道男人是不能怀孕的,这世上只有女人才能怀孕。”
说着,那掌柜的眼神时不时落在一旁的纳喇·星德面上,低声道:“如今京城里什么人都有,小娃娃,你长得好看,可别被害人给骗了,我活到这把年纪,什么事都见过,有些坏人可谓花样百出,什么奇怪的借口都有,小心他将你卖了。”
“你家住在哪里?可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也怨不得掌柜的多想,实在是纳喇·星德看起来与常人不一样,寻常人听到这话要么是羞愧不已,要么是愤怒难忍,可这男子却是闭口不言,什么话都没有,要么是坏人,要么是脑子有问题。
弘昼谢过掌柜的后就拉着纳喇·星德的手出来了,一出来就道:“哥哥,这次可要找地方喝酒?”
纳喇·星德摇摇头,道:“不必了。”
他苦笑一声道:“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做错事的并不是我,我又何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不过,这事儿我觉得得告诉阿玛一声,郡主如今远在庄子上,想必李侧福晋他们也不敢为她请大夫,这等事轻则伤身,落下病根,重则会要人性命,若真是酿成大祸就完了。”
弘昼颇为赞许点点头,只是他很快就察觉不对:“可是,这样阿玛不就知道了?”
纳喇·星德笑了笑:“阿玛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我猜,他并没有生你的气,若我是他,还会为你的聪明伶俐感到开心。”
说着,他更是道:“你莫要担心,阿玛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定不会怪你。”
纳喇·星德当真是个洒脱的汉子,说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就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瞅着如今时间还早,便带着弘昼又闲逛了会,吃了会小吃,这才回去。
书房内的四爷听说这件事后,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连弘昼都顾不上,沉默片刻后道:“苏培盛,你带个府中的大夫过去,要他给怀恪抓一副药。”
虽说他气怀恪郡主行事无度,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有性命之忧。、
苏培盛应了一声就要下去。